史提夫.麥昆(Steve McQueen)馬龍.白蘭度(Marlon Brando)華倫.比提(Warren Betty)都是1960年代炙手可熱的巨星,也是片商希望擔綱搭配保羅.紐曼(Paul Newman)演出《虎豹小霸王(Butch Cassidy and the Sundance Kid)》的考慮人選。
Apple TV劇集《異星謎變(Constellation)》是一齣燒腦的平行宇宙科幻劇集,一開始就是Noomi Rapace飾演的母親Jo在雪地裡開車,要帶女兒Alice到郊外小屋,一路上Alice都很驚慌,既叫冷,又問著爸爸怎麼了?到達小屋生火取暖後,Jo卻一直聽到雪地上有人叫著Mama,回頭看,Alice已經熟睡,她聞聲找人,竟然在另一間小屋中找到發凍到發抖的Alice,可是又在鏡子裡看見熟睡中的Alice……《異星謎變》的第一招,就以「怎麼回事?」的驚悚,吸引觀眾。 《異星謎變》的第二招,則是「是生或死?」的懸疑,建構全劇的平行宇宙迷宮。 Jo是在地球上空太空站工作的太空人,就在她和女兒視訊對話的同時,太空站發生撞擊意外,指揮官Paul身亡,Jo先是在受創站體上發現一具有如木乃伊的蘇聯太空人遺體,又聽見許多不應該出現的聲音與幻像,承受極大壓力後才獨自駕駛逃生艙回返地球,本該歡慶生還的她卻發現世界與她的記憶出現明顯落差,丈夫與女兒都發現她變了,她也覺得自己的靈魂與肉體不再是自以為熟悉的自己。 隨著劇情走下去,觀眾卻又發現故事有截然不同的另一個版本,生還的是Paul,死在太空站上的是Jo。兩人的家庭成員分別上演或悲或喜的情節,Alice可以出席Paul的告別式,卻又目擊其實那是Jo的告別式。一個問號接著另一個問號,真相如謎,不但主角急著想要搞清楚,觀眾也飽受「真相」煎熬。
全劇引述了極多量子物理的名詞與理念,女兒為何取名Alice?或許是一個解謎角度?小說家 Lewis Carroll在1871年發表的奇幻小說「Through the Looking-Glass, and What Alice Found There」所揭示的鏡像人生,就是一個如夢似真的另類空間探險,只是《異星謎變》的幾位主角都已經察覺平行宇宙不但存在,而且可以和平行宇宙中的自己對話。所有不可思議的情節,都源自這些當事人曾經離開地球,太空的無重力狀態,或者存在於外太空的神秘力量,或許都是導致他們不再認識自己,或者發現另一個自己的原因,有人因此想要知道真相,有人卻要你用藥物控制,好好活在當下。唯獨觀眾會去思索,如果平行宇宙真的存在,地球資源不是早就被這些光怪陸離的事給耗盡磨光了嗎?我不懂量子理論,只能傻傻地從平凡人的生活邏輯強做解人。
《瓊拜雅:三重人格(Joan Baez: I Am a Noise)》是一代歌者Joan Baez極其誠實的生命告白,即使有些不完美與不完整,卻也讓觀眾從她的崛起、追尋及私密看到她的陽光與陰影。
多數歌迷都喜愛Joan Baez有如天籟般的清純歌聲,應該沒有人會同意她以嘈燥Noise謙稱,片名如此書寫或有讓人看見不一樣Joan Baez的用心,至於中文譯成「三重人格」,則是呼應著馬奎斯(Gabriel García Marquez)的名言:「Everyone has three lives: a public life, a private life and a secret life.」試圖重現她這一生的公共(a public life),私下(a private life)和秘密(a secret life)時光。
Joan Baez死忠粉絲應該都會很開心看見她的少女模樣,陪著她在 Club 47 初試啼聲,再從新港音樂節(Newport Folk Festival)一鳴驚人,見證她有如天使般的笑容和被上帝祝福過的清純嗓音,她的傳奇崛起傳奇真的有百看不厭能的能量。至於她和Bob Dylan如膠似漆的革命情感,在歷史影像的倒帶下,釐清了被傳說混沌的青春往事,當然,聽她輕聲說起當年提擕Bob Dylan,成名後卻勞燕分飛的現實,做不成愛人,固然心痛又心碎,就算Joan Baez也用自己不願嗑藥解釋分手原因,然而歌迷應該也不會有「世事豈能盡如人意」的唏噓,反而慶幸世紀傳奇終究沒有上演恩斷義絕的決裂不堪。而且即使多年不相往來了,Bob Dylan沒有忘記她,依舊懷念著她的歌聲,人生遇合能夠平和終始,也算福氣了。
Netflix版《三體(3 Body Problem)》以文革批鬥開頭,引來議論。文化大革命的創傷,是歷史記憶,也是小說「三體」的創作起源,要改編,就不能迴避,差別在於表現多少,如何表現。
歷來影視作品中對「文革」的再現,所在多有。觀影記憶中,中國導演處理得最為震撼,從《芙蓉鎮》、《霸王別姬》到《活著》,無不拍得悚目心驚,過來人,最知曉箇中滋味,最難忘昔日驚魂。台灣的《寒流》和《皇天后土》,隔了一帶之水,力道差了很多,但已經是很多人的童年噩夢;至於《紅色小提琴( Le Violon Rouge)》和《三體》對世代仇恨與盲目鬥爭的恐懼,就更是點到為止。
訪談中,Scott Fisher(下圖)提及幾個電影特效的製作概念都發人深思。首先,絕大部份的特效都有所本,踩在別人肩膀前進,相對輕鬆有效,但也容易似曾相識。做出前所未見的場景,因為「無所本」,所以更挑戰,但也更震撼。 Scott Fisher說:「諾蘭的劇本註記著此刻的奧本在想些什麼,要把他的想法具像化,我們就得絞盡腦汁來落實。」
精準一點:《沙丘:第二部 (Dune: Part Two )》比《沙丘(Dune)》更不來電。至少,第一集的建築奇觀氣象萬千,視覺魅力浩瀚氣派。 美學疲勞是其一,尤其是沙漠場景,故事就在沙漠,我怎能苛求導演老在黃沙中翻滾?然而只要領教過《阿拉伯的勞倫斯(Laurence Of Arabia )》,你或許跟我一樣,懷念起大導演David Lean 。至少,大衛.連可是拍出了海市蜃樓的經典場景,《沙丘》讓人期盼的的沙漠蜘蛛或是詐術妖精一直活在口耳相傳中,保羅的沙漠舞步也看不出有何必要。望盡千漠皆是沙,看久了,眼睛也乏了。
嚮往真實電影,創造電影真實,一直是馬丁追求的藝術境界,善用新聞影像(不論是歷史檔案,抑或仿真重製)就是馬丁愛慣用手式,《花月殺手》改編自「紐約客」調查記者大衛·格雷恩(David Grann)2017年調查作品《花月殺手:美國連續謀殺案與FBI的崛起(Killers of the Flower Moon: The Osage Murders and the Birth of the FBI)》,翔實的田野調查,讓居住在美國奧克拉荷馬州的原住民奧塞奇(Osage)族人的悲情歷史得以浮上檯面。
有關Lily Gladstone的表演,請大家參考前一篇文章(https://4bluestones.biz/wp/?p=104485),馬丁另外給了她三場充滿詩情的戲來凸顯她的無助與渴望,首先是火燒牧場的紅雲火光,那是媲美《亂世佳人(Gone With The Wind)》火燒亞特蘭大城的場面,差別在於火光搖影下的Molli生死一線間;其次是夫妻終能在草原相會的那一幕,陽光和風下,真相和團圓近在咫尺,Ernest卻難以逃脫共犯集團的鼓噪洗腦;最後則是自認已經坦承一切的Ernest,還是無法坦承究竟替Molli注射了什麼的無言告別。從絕對信任到徹底失望,Molli從溫言婉語到無言離席,馬丁讓她的沉默道盡女人的心碎與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