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音樂,因為女力,《封神第二部:戰火西岐》讓古典得著新生,卻也因不捨剪裁,險些滑入懸崖。
首先,有蒙古血統的那爾那茜,既有俠女的冷峻眼神,更有她有花木蘭的孝思與戰技,同樣也有樊梨花的少女心,成功讓《封神二》從第一集的肌肉男風轉向成英颯女風。她與姬發(于適飾演)的幾場對戰場景,不論是懸崖追逐或水下搏鬥,她的追趕跑跳殺對照姬發的逃閃避躲擋,女強男弱的戰技表現,十足強化了戰神本色。

不過,《封神二》最有創意的設計應該就是透過鄧嬋玉的出場,重現了詩經的民歌生活。那場戲是鄧嬋玉主動請纓發兵西岐,奪「取封神榜,兵臨河邊,騎馬踩上鄉民搭建的浮橋時,竟然聽見鄉民唱起了「有女懷春,河水其泱,何不同舟,共泛水中央」的情歌,那不是「思無邪」的民歌,根本就是極其直接明白的男兒求歡情歌:「有女獨行,山野其荒,何不同車,共赴道路長。 有女憂心,雨雪其滂,何不同止,願慰汝心傷。有女無歸,北風其涼,何不同棲,願效比鴛鴦。」想陪你同行,想要同棲做鴛鴦
首先,「有女懷春」原本就是詩經文詞,出自《詩經.召南.野有死麕》:「 有女懷春 ,吉士誘之。」這位用歌聲誘惑女郎的吉士,不就是埋伏在水中扮起搭橋鄉民的姬發,他們相遇河上,一見鍾情,即使終需兵刃相見,歌是歌,情是情,兒女情長在女戰土的胸廓中另有天地,就等情緣發酵。

其次,四字歌詩亦是詩經原色,透過現代音符重現古曲本色,讓人可以想見詩經盛行年代的歌唱風情,剛好吻合了《封神二》的商周時代風情,古謠新唱,把古典翻轉成了流行,其實是請出千年古謠來填補《封神》系列,忙著套用西方電影科技書寫史詩,縱使技術繽紛,卻少了傳統原色的蒼白失血。
但是,聞大師兵臨城下的攻城前夕,導演烏爾善卻讓西岐軍民圍著篝火載歌載舞,高聲唱著:「適此樂土,我居我處。樂此樂土,我守我護。」
烏爾善這款安排用心有二:風雨前夕,唱出抗暴決心;再次透過新風古謠,再次背書商周時代風情。但是太過刻意,反而顯得時地不宜,用在歡慶豐收的豐年祭絕對合適,用在決戰時刻,則是古怪又荒謬。
就像聞太師用火石攻城,火石所到之處,屋毀人傷,四處逃命的西岐居民居然齊聚西岐王府。
為什麼?王府是銅牆鐵壁?火石不侵?王府有避難洞穴,可以庇佑婦孺?答案都是否定的,硬要老百姓集中逃到王府,只是便宜了聞太師軍隊的大屠殺,從戰略上或劇情上都不切實際,反而凸顯西岐軍兵根本不知死之將至,先前的歌舞歡慶更是莫名其妙。
古謠古風有古意,但是用錯地方,就只剩古怪了。

其實,《封神二》從《封神演義》和《武王伐紂平話》擷取了不少佛道血色的神話素材,細節處頗見用心,不管是殷郊的三頭六臂,或者是魔家四將與四大天王的等號關係,都讓導演烏爾善的殷商史詩能夠貼近中土血脈,娛樂性與觀賞性都有亮點,即使拙笨,也有可愛可笑之處,還是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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