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只是背景,愛情世界的機關算盡,才是《美人心機》的趣味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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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石頭:笨賊喜劇
經緯萬端,各有關連,就是中國導演寧浩2006年作品《瘋狂的石頭》的工程藍圖,平心而論,企圖不小,成就不差,若是連結技法更純熟些,電影會更迷人。
《瘋狂的石頭》基本上是《笨賊一籮筐》的中國版,而且是黑道白道大家一起笨,笨到極致因而碰撞出中國電影少見的瘋狂喜劇類型。
電影劇情描寫一家已經閒散多時,毫無前景與生機的國營工藝廠,員工不少,但是業績奇差,面臨賣地倒店的最後選擇,卻在拆除舊房舍的時候挖出了一顆珍貴翡翠,成為旋乾轉坤的契機,急著買地蓋樓的商人因而找來香港大盜去偷翡翠,工藝廠則是由犯了結石,排不出尿的保衛科長組織一群烏合之眾來捍衛翡翠,其間還包含了三個專闖空門的小偷介入,還有最愛招搖撞騙的廠長小開中途攔截,合演出一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誤打誤撞,傻蛋才有福報的神經喜劇。
《瘋狂的石頭》最傑出的功力在於劇本,強項則在於「連結敘事」和「平庸逗樂」上,雖然故事架構明顯受到好萊塢電影框架的啟迪,卻無損於編導要讓觀眾「好看」的企圖與成績。
說好一個故事,讓觀眾興味盎然地看下去,其實是傳統電影的特質,《瘋狂的石頭》的「連結敘事」做法無非就是要來突顯新生代電影人很不擅長的「說戲」功力,故事的主軸就在那顆翡翠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明明是真的,卻被當成假貨,明明是假的,卻當成至寶來供奉和搶奪,不知情的戲中人拚死攪和,知情的觀眾因而得能享受他們的愚蠢、無知與巧合,完全展現出喜劇電影最起碼的情節調度能力。
但是寧浩的企圖不只是搞笑逗樂而已,他也試圖完成類似《震撼效應》和《靈魂的重量》等好萊塢電影所標榜的「超連結(Hyper-link)」創作工程,只是焦點更加集中,軸線更加鮮明,透過一瓶可樂和一顆翡翠,就把原本毫不相關的四組人馬串在一起,而且互有因果,互相連結,互為影響,再適合摻加進「巧合」參數後,劇情力量就一如化學分子在組裝疊結後激盪出意想不到的效應。
沒有英雄,只有自做聰明的傻蛋,則是《瘋狂的石頭》刻意經營的「後現代」社會寫實力量:明明要保衛名貴的翡翠卻只能靠廁所的感應器來充當警報器;攸關員工生計的翡翠被當成至寶放進玻璃罩,防衛號稱最高等級卻只靠保衛科長的腰間鑰匙就能打開,而且入夜後還可以三兩成夥喝酒吃小菜,聊天兼守護;明明一計鎯頭就可敲開取寶,卻一定要剎有介事地彷照《不可能的任務》中的凌空垂降來取寶…有模有樣的專業姿態,碰上百無禁忌的鄉下老土,虎膽妙算頓時就變成家家酒遊戲,專家遇上老土,剎那就破功,不但成就了最最荒謬的人生對比,也了全片笑料的源泉。
素民寫真是鋪在《瘋狂的石頭》底層的反諷能源,從金玉其外的守衛到大呼小叫的旅館服務生,從纜車上的可樂詐騙到困在下水道和垃圾桶內的笨賊,中國民生社會的荒誕越現實情貌在編導的取樣剪裁下,相當有趣地展現了轉型社會中自以為是,也自得其樂的阿Q精神,極度的笨拙,極度的狂喜,最不協調的喜感,形成了《瘋狂的石頭》的瘋狂情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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