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黑暗的時刻:邱吉爾

一位是心不甘,情不願,另一位同樣情不願,卻甘心,《最黑暗的時刻》中,邱吉爾晉見英王喬治六世,出任戰時首相的這場戲,有君臣儀禮,有政治交鋒,貌不合神更離,還要肝膽相照,煞是好看。 閱讀全文 最黑暗的時刻:邱吉爾

沈默的目擊者:選曲

用峰迴路轉,都不足以形容《沈默的目擊者(Blackened Heart)》的劇情布局,但是電影的片尾曲才是畫龍點睛的犀利設計,散場前,別忘了好好咀嚼《沈默的目擊者》的那首詠歎調。 閱讀全文 沈默的目擊者:選曲

捉狂美術館:捉狂性愛

才剛在床上洗了場熱水澡,何以心情就墜入了冰河?《捉狂美術館》是我在2018年的第三天看到的精彩電影,有太多對當代文明批判的內涵,光是這一場保險套戰爭,就以簡喻繁,非常犀利。 閱讀全文 捉狂美術館:捉狂性愛

我的2017:好看台灣片

一如標題,我選擇的都是台灣資金的台灣創作,這一回,我把電視電影作品也列了進來,媒體平台與作品規格,都不再被傳統定義結綑綁了,至於紀錄片、動畫和短片就擇日另議了,因為新人輩出,所以我的配圖就以新人作品為主了。

01.《大佛普拉斯》從藝術形式到主題都豐沛自如

02.《血觀音》不同面向的政治電影與女人電影

03.《目擊者》從布局到結局都有精彩伏筆的社會寫實片

04.《紅衣小女孩2》結合鄉野傳說與母性親情的類型片

05.《順雲》從節奏到美學都掌控精實的老病人生

06.《白蟻慾望》以低調手法呈現錯一步即難回首的殘酷人生

07.《最後的詩句》/《川流之島》電視電影的全新視野,對弱勢族群的人文關懷,深情動人

08.《癡情男子漢》走出全新風格的校園/愛情電影變奏曲

09.《分貝人生》、《強尼凱克》 新導演的社會新寫實,前者悲嗆,後者詩意

10.《澤水困》/《阿莉芙》 靈魂與肉身的多重論證

11.《盗命師》罕見的器官移植與賽鴿題材,

12.《健忘村》王希文的音樂讓電影有了讓人回味的空間。

1987:史詩的書寫策略

勇敢面對歷史的民族,才能昂首闊步往前行。南韓影人用剛柔並濟的手法,重現了1987年的民主運動抗爭史,讓觀眾熱血沸騰,電影就算成功了,雖然運動的結果只是把枉法不適任的官員趕下台,未必明天就更好,至少先摘掉腐爛,不讓繼續為惡,已屬功德。 閱讀全文 1987:史詩的書寫策略

煮酒論金馬:影片總評

電影競賽不像跑百米,誰最快,誰就拿金牌,電影競賽很唯心,評審團的品味、學養與恩怨糾葛,決定了最後結果。雖說標準不一,但從每部作品的精華結構,依舊可以清楚辨識創作者的才情與精算。第五十四屆金馬獎的五部最佳電影入圍作品,各有犀利刀法,但就「新創」指數來論,台灣導演的銳猛與圓熟,更勝一籌。 閱讀全文 煮酒論金馬:影片總評

相愛相親:張艾嘉渠成

答:很多的戲劇情感都是東一點西一點逐步累積出來的。這場車上戲非常重要,所以排在最後一天才拍攝,因為大家都已經體會到前面累積的角色心情,所以最後才會有大爆炸的過癮感覺。

但是車上戲最難拍,能夠用到的鏡位大家都已用過,我和攝影師李屏賓開了好幾次會後,我認為要在那個小空間中展現夫妻感情親密,就不應受到任何干擾,也不要有「隔」,攝影機若擺在車窗前面,中間就隔了一層玻璃;攝影機若擺在車邊,同樣有隔,若是搖下車窗,就會有外界的聲音和人群干擾,最後只剩下一個選擇:攝影機架在車後座,所以就要考驗演員有沒有辦法靠背影和聲音來演戲。我要求李屏賓要一鏡到底,如此才能精準反映這對夫妻新「愁」舊「恨」的微妙情緒。

其實這場戲之所以動人,並非看演員「怎麼去演」,而是觀眾看著前面的劇情,知道他們之間積累的心結或心情,一次爆發時就有了一氣呵成的能量。

人生也是這樣的,我們會關切某些作家的作品,他的新文章不一定特別好,但是因為讀者跟久了,情感就不同了,很多人來看張艾嘉的電影,也不只是看著今天的我,想看的是張艾嘉一路累積過來的歷程。

答:這跟心境有關。當初看到故事時,我就偏愛這個平凡的中產家庭小故事,在平凡的外殼下,就有很多空間可以將我經歷過或者理解的小細節添加入內。

我現在的生活與做事方式就是簡單直接,過程依舊很複雜,但我的處理方式就是簡單直接。《相》的英文片名是「Love Education」,指的就是「愛的教育」,人生有了歷練之後,才知道「愛」其實很簡單,「愛」不是實體的有形物,而是抽象的無形物,愛可以說是一種本能,既然是與生俱來,本質就是簡單的。生活也該是簡單的,寫劇本時,我就決定重新消化所有複雜的事物,再用最簡單的方式呈現,我也跟李屏賓表示要回到當初拍電影的初衷,所以影片中的光線都是最自然的,甚至為了捕捉最真實的情感,拍攝時還在攝影軌道上用zoom,所有的走位也重視情感的流動,流動可以緩慢,但不能停滯,所以最後才能營造出溫暖的氛圍。

我到這把年紀才很明白,很多時候不是先設定要拍什麼樣的戲,而是在拍戲現場會有一種氛圍,慢慢跟著所有人走,掌握到這種氛圍,戲感就出來了。

答:我是站在一個同情的位置上看待這些人事物,老實說,很多人為了混口飯吃,心中常有無奈,像是在電視台上班的女兒薇薇,卻把爺奶的家事糾紛變成一場實境對質秀,製作人見到有機可乘,不惜利用探親之便製造雙方現場衝突,越是混亂,收視率就越高,這場戲可以將鏡頭停在紛亂現場,但我選擇回到副控室,主導亂局的這位製作人面無表情,但你也看到她為了生活必須踐踏人性的無奈。

有人說我在醜化媒體,其實沒有,我沒有想要指著誰罵,也不需要這麼做,因為每個人都活在體制下,受其制約與牽引。這幾十年來的媒體變化非常大,以前藝人與媒體互惠互利,如今彼此仇恨,讓我很想回到過去的時空。

答:你看見了我在剪接時的堅持。確實,「少就是多」,我的美術指導努力要重建姥姥家的時代背景,準備了很多道具與陳設,我到了現場一看,又花了兩三天時間不斷地將多餘的道具丟掉,因為「多了」,就沒了重點,「少了」則讓人看得更明白。我就是不要讓觀眾看到卡片裡面寫什麼,一開始剪接師想多保留一些卡片的特寫,我堅持要剪短,只能驚鴻一瞥,助理一度也擔心我是否會用旁白方式念出卡片文字?但我清楚,一切講得太白,意境就全毀了,一定得心狠手辣地製造某種懸念,留到最後夫妻車內攤牌戲時,前面蓄積的能量才會一次爆發。

答:這是我原本就寫在劇本中的橋段。姥姥對男人的記憶,一直是半世紀前的青春模樣,記憶早已模糊不清,所以她到小老婆家中看見丈夫的老年照片時,才會嘟囔著說不像啊,好不容易才弄到一張合照,還沒看清楚卻就毀了,內含的意境就更寬廣了。但我更心狠手辣的是,姥姥要孫女薇薇朗誦丈夫給她的情書,其實那些都是平淡至極的日常對話,她卻視若珍寶,還被孫女嫌怨這哪是情書?真相許是酸澀的,但唯有如此才能動人。

答:電影要談的問題是:究竟什麼是一輩子?我認為一輩子有兩種解釋方式,一種是時間數字來算,從生到死是一輩子,強調的是在等待裡做的犧牲;但我認為一輩子是個諾言,所以貞節牌坊並非是犧牲,而是個諾言,因為很多事情其實是心甘情願,但我不希望大家將片中的貞節牌坊看得這麼嚴肅,所以最後才安排孩子在牌坊嬉戲的鏡頭,牌坊是個實體物,重點是在它後面所代表的意義。

答:一開始,我們想過很多終場方式,但我最後還是寫了這種開放式結局,我這一生經常遇到很多困難關卡,直到我做完這些困難的事情後,才明白「困難結束時,是另一個機會的開始」,也就是得跟失究竟要怎麼分?過去我對無常也很害怕,但現在知道世界就是無常與正常平行而走,將無常當成正常,其實這就是世界的日常,我也一直抱著感恩的心情在走。

答:我早年就認識許多優秀的音樂人,楊德昌導演對音樂的用法,更讓我獲益良多。我的心得是音樂不能多,音樂可以幫助電影釋放某些情緒,甚至可以在電影中扮演一個角色。

負責配樂的黃韻玲是我多年合作夥伴,我對她的要求就是即使面臨生離死別,音樂也要避免悲傷,不要那種情緒對位的音樂處理,而是要提供更寬闊的情緒出口,我認為這是黃韻玲最好的一次音樂表現;負責音效的杜篤之,選擇音樂進場的時機與大小聲也拿捏得非常精準,讓配樂出現得恰如其分。

其實這兩年我並不希望每部戲都一定得有主題曲,除非是宣傳需要才配合,《念念》就是如此。但在《相》中,田壯壯與我在車中對手戲時的歌曲《花房姑娘》,乃至主題曲《陌上花開》等,則是隨著戲中情感的累積與轉變,這兩首歌曲都是自然而然就存在的,也能呼應年代與劇中人物情感的累積與轉變。

問:妳的自在與從容在《相》中表現無遺,談談自己的轉變?

答:過六十歲後,我的心態真的變得很自在。以前我很討厭自己某些部分的不自在,以前會急著想證明某些事物,但又不想表現出自己有多急,到六十歲後,這些事情也都不再是事了。

順雲:水繪的人生煉獄

刻意求工,未必能夠成就風格;緊貼核心,一以貫之,還能首尾呼應,風格自成。台灣導演王明台的《順雲》,視覺上有如一幅灰藍水彩畫,聽覺上則是相互折磨,慘如煉獄的人聲呻吟,既簡明又有力。

《順雲》開場戲就一刀切向要害:一對母女沿著陡峭又潮濕的石階梯緩步下移,母親八十歲,女兒六十歲,好長的一條路,好慢的腳步。長是必要的,這麼陡的階梯讓你看到人生的艱難;緩慢是必要的,讓你看到她們的老弱衰病;潮濕更是必要,因為她們的人生都已黏到要發霉了。

《順雲》的主角名叫韓順雲,名字有順,人生卻不順遂,處處有烏雲,灰藍色調的視覺風格,直接書寫了「Cloudy」(本片英文片名)的愁雲慘霧,也呼應了全片「時不我與」的主題。這一切就像她們居住的海港山城,曾經繁華極盛,如今石梯杳無人跡,港域一片空盪,只見引水人緩緩開著領港船迎向貨輪,黯淡稀微的引擎輪機聲,怎一箇淒涼了得?

韓家母女的生命時鐘明顯與時代脫節:例如她們住的社區即將都更,鄰居都已搬離,連送報生都不想每天大費周章跑一趟,只為她們送一份報;例如她們家的電視機旁擺著一長排VHS錄影帶,而且全是京劇戲碼,這個年代誰還在看VHS?誰還在看京劇?偏偏韓家媽媽就是昔日紅伶,念念難忘紅氍毹的昔日風華,即使劇院只剩她一人,台上伶人依舊認真搬演著「蓮步踩鬼路,水袖如劍舞」的絕美身段,那份美麗讓人驚豔,但是終究要失傳了……。

這種難以宣洩的悲憤,因而轉化成老媽媽終日碎碎叨叨,唸個不停的聲響,每天就在女兒耳邊嗡嗡嗡地繞著轉著。人老了,病了,也慢了,那種使不上力的身心感傷,直接轉化成為口不擇言的宣洩,咒罵,代表她還存在,卻也只能,也只會折磨著唯一還肯照顧她的女兒,天天罵,時時哀的結果,家不再是家,而是人間煉獄了。

理應相親相愛的母女,何以成了相恨相罵的仇人?王明台選擇從食物上說了兩種心情。首先是麻花捲,那是母親外出時,難得為女兒挑揀的昔日美食,但是順雲嘀咕著她其實一點都不愛,直到母親過世後,才看到她一口一口吃著麻花捲,昔日嘴硬,如今嘴軟,思親念親,何其有力?其次則是魚頭火鍋,那是媽媽在少女時期最風光的演出獎賞,難得女兒記得,從頭罵人罵到尾的媽媽也只有此時才有了笑容。

《順雲》用低調手法處理了沉重的老人議題,但是視聽風格簡潔有力,金馬獎忽略了這部作品,也凸顯了初審評審的品味盲點。

梵谷星夜之謎:舊翻新

很少人記得替你們家送信的郵差姓名,因為梵谷,Joseph Roulin這位郵差成了畫史上的響亮名字,梵谷至少替他畫過七幅畫,從他的身上切入,挖出梵谷生前最後時光的點點滴滴,不也是認識畫家的高妙切入角度嗎?

梵谷之死,是自殺?還是他殺?

傳統認知是自殺。維基百科的說法是:一八九○年七月廿七日,備受憂鬱困惱的梵谷用手槍對著左胸開了一槍,兩天後因傷重去世。

荷蘭梵谷博物館的官網則說:梵谷每天準時外出作畫,都準時回到旅館,那天卻遲遲未歸。直到晚上九點,才看到他帶傷返家,左側腹部血跡斑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梵谷說:「我想自殺。」

「不可能,想持槍自殺的人,要嘛頂著太陽穴,不然就對著自己的嘴,真要朝左側腋窩線的腹部開槍,身體要彎成什麼模樣才能扣發扳機?」曾經查驗過梵谷傷勢的Mazery醫生信誓旦旦指出:「若是近距離開槍,傷口必有黑色火藥痕跡,很髒,梵谷的傷口則是紅紫一片,而且子彈會穿越身體,不會留在體內。」當初,梵谷摯友嘉舍醫生不就是擔心梵谷體力不支,才拒絕替他取出體內的子彈。

以上論述來自Dorota Kobiela與 Hugh Welchman聯合執導的《梵谷:星空之謎(Loving Vincent)》,他們試圖替梵谷翻案,聲稱梵谷之死必是他殺的驚人推論。

理由之一,從傷口檢視,自殺之說難以服眾;理由之二,梵谷過世前六週才寫信告知家人,他心神狀態極佳,何以匆匆就厭世棄世;理由之三,梵谷面對友人追問的回答其實是:「我自己開的槍。不要怪其他人。」不要怪別人,意指開槍的另有其人。電影因此大膽假設梵谷是他殺,非自殺,懷疑是一位曾經不時丟石子攻擊梵谷的少年。

翻案,要有膽識,也要有人證物證。《梵谷:星空之謎》膽識過人之處在於故事核心就是要找出梵谷的真正死因。編劇把解謎工作交給梵谷晚年往來密切的郵差約瑟.魯林之子阿曼,他在梵谷死後一年奉父命要把梵谷生前最後一封信送給梵凡的弟弟西奧,偏偏西奧半年前已過世,這趟送信之旅成了尋人之旅,讓他得能遍訪梵谷最後時光見過的每一個人,從吉光片羽的訪談中完成梵谷生命拼圖。

電影雄辯滔滔,煞有介事,然而真相就像《誰殺了甘迺迪》一樣,始終混沌,連梵谷的受傷部位都有不同說法,只能證明傳說有謬誤盲點,卻不能直指究竟誰是兇手。因此追真相只是手段,透過這類虛實參半的「調查報告」,目的只是從梵谷的死因切入,再次燃起世人想要了解梵谷、擁抱梵谷的激情。

歷來的梵谷電影不計其數,《梵谷:星空之謎》若無新觀點,就難以吸睛。本片的探尋和回憶旅程,讓梵谷最後時光麥田、黑鴉、星空、醫生、郵差、少女和船夫都因而重生,全片由一百廿五位畫師全數模仿梵谷畫風,手繪出六萬五千張畫片,更讓觀眾有如從頭到尾浸泡在濃度百分百的梵谷繪畫世界之中,言談盡梵谷,觸目亦盡是梵谷,風景與畫作的對話互動,成就了一堂有趣的美術課。

導演也不忘故佈疑陣,例如,嘉舍醫生與梵谷既像伯樂與千里馬,似乎也暗自較勁,嘉舍的女兒瑪格麗特終身未嫁,房間裡一直掛著梵谷為她所畫的彈琴肖像,但嘉舍卻限制女兒與梵谷交往,怕她壞了大師靈感,這是父親的愛或妒?例如嘉舍不但收藏多幀梵谷畫作,而且致力模仿梵谷畫風,以致他往生後,鑑賞家花了好大工夫才能釐清哪些才是仿作……這類若有所指,卻又點到為止的線索不也吊足觀眾胃口,讓人遐想連連,更想從梵谷的畫作探尋他的心路幽微?

《羅丹:上帝之手(Rodin)》也有類似功力,藝術家傳記電影往往得照顧到「人」與「作品」兩個層次,人生愛恨糾葛,不能不提,但要畫龍點睛,讓人聞舊如新,羅丹與卡蜜兒的師生戀就是典型範例。電影中,熱戀時的羅丹直接向卡蜜兒借用她的作品,她也欣然應允;卡蜜兒成名後,羅丹只能選擇退展,以免卡蜜兒受到打壓。羅丹的「借」與「讓」都直接控訴了男女不平等的藝界實況。

不過,觀眾可能更好奇的是明豔聰慧的卡蜜兒沒能讓羅丹安心,反而是粗壯如牛,凡事不多囉嗦的露絲,才讓羅丹充份信靠,臨終前正式結婚。至於羅丹要替拒絕靜坐乖乖當他模特兒的文學大師雨果塑像時,只能在書房與工作室兩頭奔跑,靠記憶捏土;或者是透過孕婦摹寫巴爾札克的大腹便便模樣,甚至為了要不要露出巴爾札克的陰囊蛋蛋?幾乎翻臉……這類創作上的「內幕揭秘」,同樣讓人眼界大開。

梵谷生前未能賣出一幅畫(正確的說法是,唯一的一幅還是弟弟託人買的),死後一百廿七年,世人透過《梵谷:星空之謎》重新審視他的畫,唱著他的歌,想著他的孤單與瘋狂;羅丹作品全球可見,透過《羅丹:上帝之手》則讓人聚焦雕刻之神的人性與魔性,在在都說明了歐洲人懂得從經典取材,使其活化重生,值得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