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飛魚:浪漫的必要

陽光、海風、跑車和愛情,《等待飛魚》打造了一則愛情童話。

浪漫是愛情電影的糖衣,愛情電影少了浪漫的化學火花,吃起來就苦,嚼起來,就乏味了。

曾文珍導演的《等待飛魚》把故事設定在碧海藍天的蘭嶼,那是很多台灣人會選擇的潛水度假場域,全然不同的生活步調,全然不同的風土景觀,是她打造出定的第一道浪漫。

接下來,蘭嶼青年「三劍客」:避風、吉達、晴光從台灣買來了一輛別克轎車,摘掉頂棚,重新鈑金與油漆後,一輛色彩繽紛的「飛魚一號」就這樣誕生了,這是電影塗上的第二道浪漫。

第三道浪漫來自台北女子晶晶。她的名字有六個太陽,心情卻是陰鬱的很,人家到蘭嶼度假,她卻得來做手機訊號的測試工作,常常在訊號的死角與台北的男友說著肢離破碎的情話,而且因為身份証件掉了,一時回不了台灣,婚約散了,愛情沒了,驀然回首,才看到蘭嶼青年避風的深情目光。

王宏恩飾演的避風是全片最明亮,也最陽光的人物。偶而下田,偶而下海,更多的時間卻是要在蘭嶼的土地上打造一個另樣的生活。他的長髮俊秀,他的歌聲感人,他的人生豁達,在一個沒有太多物質欲望的島嶼上等待著愛情。這樣的情境,這樣的人生,合該是偶像劇裡的夢幻元素,他的憨厚、爽朗與不太實際的夢想,就是《等待飛魚》中最根本,也最巨大 的浪漫。

偏偏,浪漫是人生最難準確翻譯的名詞,它也沒有法理原則可以依循,浪漫電影所定義的浪漫就是要有癡狂,要有瘋顛,要能讓人感歎,要讓人驚呼,要讓人油生「有為者亦若是」的心嚮往之。

台北女孩為何要愛上蘭嶼男孩?蘭嶼男孩又為何會愛上台北女孩?會有這樣的疑問,就代表著對城鄉差距有偏見,對經濟實力與物質欲望有偏見,這當然就是《等待飛魚》所刻意要挑戰的文化偏見。

然而,如果我們把台北和蘭嶼都拿掉的話,剩下的就是男孩和女孩的愛情,他們為何動心?動情?甚至不遠千里還要兼程相會,才是最最浪漫的論述。

《等待飛魚》有陽光、海風、飛魚,甚至星光月語,但是愛情在那裡?

王宏恩看上Linda的美麗與單純?Linda看上王宏恩的傻憨與真誠嗎?在蘭嶼,只要有地瓜和飛魚,就可以極其簡單、豐盛又知足地享受人生,愛情的世界可以不計較這些物質,但是愛情需要的是電光石火裡的眼神和心靈感動。這一切要寫在主角的眼神和肢體上,看不到,聞不到,感動就出不來了。

Linda 是青春、美麗,又帶點憂愁的,可惜的是,她面對著王宏恩時只有迷惘,只有徬徨,少了決志,少了可以讓生命和愛情都大逆轉的羅盤翻轉;王宏恩面對Linda 的時候,也少了癡了、呆了的電殛與衝動……他們都在等待飛魚,然而飛魚不能只用說的,飛魚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如果編導能多一點設計,多一點空間,讓他們在面對愛情時的手忙腳亂與舉止失措的癡傻,已經鋪排的浪漫元素或許就會碰撞出更多的火花。

浪漫是必要的,火花是必要的,愛情是必要的。不管你是在台北?在蘭嶼?電影院裡?或是電腦前……我們都在等待飛魚,都在等待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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