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追悼文章中,他的兒子Kiefer Sutherland寫得最好最傳神。他在訃告中這樣寫著 Never daunted by a role, good, bad or ugly. He loved what he did and did what he loved, and one can never ask for more than that. A life well lived.什麼角色他都演,無論好、壞或醜陋。愛他所做,做他所愛……無負此生。(下圖就是他們父子合影)
近年來飽受「Multiple system atrophy(多系统萎缩/MSA)」折磨的波蘭作曲家Jan.A.P Kaczmarek,2024年521日辭世,享年71歲,MSA是一種罕見的退行性神經系统疾病,患者往往會出現肌肉僵硬、四肢難以彎曲還不時會抖顫,行動緩慢,2023年他的女兒向各界報告他罹患絕症,讓樂迷不勝唏噓。
卡茲馬瑞克這樣說的:「Musicians usually forgotten. But extraordinary people who made music alive. And without them, the best music just doesn’t exist.」我試翻譯如下:「音樂家經常被人遺忘,但是特別的人就能讓音樂鮮活起來,沒有他們,最好的音樂就不能存在。」乍聽之下,這幾句話有點老生長 談,可是只要你是研究電影音樂的人,你一定會明白,他說的其實是多數電影音樂工作者的心聲。 他也不忘感謝太太Elżbieta的音樂品味,讓他寫出那麼多動人音符,但是2014年還是仳離,兩年後另娶了Aleksandra。
卡茲馬瑞克受的是律師教育,青年時期的人生美夢就是將來做個周遊國際的外交官,有一次他意外地參加了前衛劇場導演Jerzy Grotowski 舉辦的劇場工作坊,實地接觸了音樂和劇場的互動結合後,深深被劇場音樂可以無拘無束、自由發揮的創作空間給吸引了,立刻放棄了外交官的人生願景,投奔藝術 繆思的殿堂。他先在創作主題都帶有強烈政治色彩的地下劇場Osmego Dnia Theatre擔任配樂工程,同時還自己組織了一個「第八天」的樂團(The Orchestra of the Eighth Day),這段時期的經歷讓他悟出了自己的生命精義:「演奏和作曲對我而言就像是宗教,最後則成了專業。」
波蘭藝術家的際遇深受政治影響,普瑞斯納和奇士勞斯基都是在波蘭共黨體制下找到人性的共同基礎,溫暖了所有孤寂的心靈;卡茲馬瑞克則是在1982年率領 「第八天樂團」到美國巡迴演出時,遇上波蘭政府頒布戒嚴令,嚴峻的政治現實讓他就留在美國灌錄了第一張唱片《結束之音(Music For The End)》,結交了不少美國音樂界的好友。波蘭的政治風潮帶給很多人苦難折磨,但在七年後一切煙消雲散,回到故鄉後的卡茲馬瑞克從1989年開始替電影配樂,也替好萊塢電影創造了許多動聽的電影音樂,代表作品包括《全蝕狂愛(Total Eclipse”)》、《愛欲癡狂(Bliss)》、《神蹟奇緣(The Third Miracle)》、《驅魔人(Lost Souls)》、《暴君焚城錄(Quo Vadis)》及《出軌(Unfaithful)》。
台灣觀眾最熟悉的應當就是《出軌》開頭急風亂吹的那場關鍵戲,強風狂吹,通常是音效設計師最好發揮的場合,作曲家要和風聲抗衡,還要表現電影的主題氣氛, 卡茲馬瑞克成功示範了一次走鋼索的音樂表現,你很難忘懷女主角黛恩.蓮恩在狂風中先是心慌意亂,後來又能摸索到自己肢體座標的那股音樂力量。2009年他再次為李察.基爾主演的《忠犬小八(Hachi: A Dog’s Tale)》配上的溫暖樂章,也讓人很多人聞樂落淚。
坎城影展也放映了《小梅與小貓巴士(Mei to Koneko Basu)》、《尋找棲所(Yado-sagashi)》、《酵母與蛋姬(Pandane to Tamago-hime)》和《毛毛蟲波羅(Kemushi no Boro)》四部宮崎駿創作的短片,多數只有在三鷹之森吉卜力美術才看得到的作品,所以主辦單位還高興宣稱其中三部是歐洲首映。
此外,坎城也要特別放映最新紀錄片《宮崎駿與蒼鷺(Hayao Miyazaki and the Heron)》,這是宮崎駿特許的導演兼攝影師荒川格(Kaku Arakawa)一路貼身跟拍的作品,日本NHK上個月才播出《吉卜力與宫崎駿的2399天(ジブリと宮崎駿の2399日)》,讓影迷看見了繪製動畫時,大師也會搔頭、抖腳及猛抽菸的焦躁本色。
Joan Baez 原本就關心社會議題,1967年十月,反對越戰的她,她因為阻擋年輕人入伍報到被捕,在獄中認識志同道合的David Harris,很快就成為主張素食的反戰俠侶,熱戀三個多月就結婚了。
丈夫被捕了,肚中有孩子,Joan Baez孤單但不脆弱,她知道自己動見觀瞻,選曲都有深情,不論是「I Shall Be Released」或者是「Swing Low Sweet Chariot」,台下觀眾都明白「coming for to carry me home」的深情期許,壓軸的最後一首歌,更要求觀眾一起和她合唱「We Shall Overcome」,這是他獻給獄中夫婿 Harris的歌,歌詞中不只強調「……. We shall overcome, someday Oh, deep in my heart I know that I do believe We shall overcome, someday」,另外還有 「We shall be alright」 「We shall live in peace」 「We are not afraid (oh Lord)」三段副歌,都在高聲宣示:「We shall overcome, someday!」
2003年Joan Baez在專輯「Dark Chords On A Big Guitar」中演唱了「In My Time Of Need」這首歌,Ryan Adams 填的歌詞描述挫敗人生大旱盼雲霓的向主祈禱文,有怨卻無悔,還有信念,還有祈願,有如她的一生奮鬥,歌詞如下:Will you comfort me in my time of need?在我需要的時候,你會安慰我嗎? Can you take away the pain of a hurtful deed? 你能帶走傷心事造成的痛苦嗎? ‘Cause when we need it most, there’s no rain at all 因為我們最需要的時候 總是得不到一絲雨滴 And dust just settles right there on the feed. 總是大旱又蒙沙塵 Will you say to me a little rain’s gonna come? When the sky can’t offer none to me. 當天空一片乾旱時, 你會應許我些許及時雨嗎? I will come for you when my days are through And I’ll let your smile just off and carry me. 當我的歲月將盡時,我會走向你 讓你的微笑帶領我。
Joan Baez的人生起起伏伏,跌跌撞撞,一生勇敢逐夢,卻也不時心碎,但是她的歌聲一如她的正能量,永遠能帶給聽眾溫暖支持,讓她的微笑帶領前行。這部紀錄片《瓊拜雅:三重人格》,讓我思前想後,從她的歌聲中看見,也聽見了光。
昨天接到魏導來電,告知《B IG》又要重演,我期待更多人能從816病房中接收強大能量,一如再大的挫折,他還是含笑追逐著the impossible dream。唱歌不難,行動才難。to try when your arms are too weary,to reach the unreachable star.他的追求我明白,我嚮往,我為他喝采。
以下是魏導來電的的部分摘要:
我自己認為,B I G也許不是我們最大的製作、也不是票房最好的電影…但是我想說這是我拍得最好的一部作品…
B I G要在4月4日熱血重映了,這是一個用童言童語來講述「生命」的精彩故事,裡面每一個演員,不管大人、小孩的表演都非常的到位,非常的精彩,而我們整個工作團隊的表現也很棒喔…
藍:華視劇展的主要搭擋是斯志耕? 陸:斯志耕是編審,他是我的恩人,因為幕後所有的一切都他在做。他跟編劇聯繫,然後他去收集劇本,接受別人的投稿。他自己很謙虛,他說他以前不懂得什麼叫好劇本,他說跟我在一塊幾年以後他才知道什麽樣的劇本是好劇本。所以他不論是好劇本或壞劇本都給我看。我覺得值得一談的是一個叫陳家昱的女性編劇,她主動投稿來一齣戲《他不重,他是我兄弟》,劇名來自一首西洋歌曲「He isn’t heavy, he is my brother」,那是她第一次寫電視劇本,我是覺得不是很好,就提意見讓她修改。他修改了一兩次,我還是不很滿意,最後也不好意思叫他再修。正好碰上我(手頭可用的)劇本青黃不接,直接用了她這個。(已經改名為陳玥羽的陳家昱告訴我:那是我的第四個華視劇展劇本,我沒ㄧ改再改,直接被退稿,後來唯一改的是劇中的母親企圖尋短,也算長照悲歌吧。他說我破壞母親形象。)
《意亂情迷》透過夢的解析要替一位冤枉愛屈者找出真相,夢境成為電影重要場景,希區考克還找來超現實主義大師達利來打造夢境。精神分析與夢境分析都深受佛洛伊德影響,《意亂情迷》也蹭磨佛洛伊德的名氣做行銷,卻也透過男主角Gregory Peck的嘴消遣說佛洛伊德那一派都在鬼扯(That Freud stuff’s a bunch of hooey.) Michael Chekhov在片中正是飾演擅長精神分析解謎的醫師,面對病患挑釁,雖然也會呼應說:but Freud is hooey! This you know! Hmph! Wiseguy.但終究還是關鍵時刻的解謎人。 《意亂情迷》2023年在坎城影展做修復重映,該片值得一看再看的原因很多,夢境意像的創造與執行是其一,希區考克用意像創造懸疑,吊足觀眾胃口,再用意像勾引出觀眾的想像與認同,劇情進展就像一場童年創傷的精神分析,也影響了後世電影,不過,我喜歡的角色還是Michael Chekhov,尤其是Gregory Peck拿著剃刀走下樓梯的那一幕,電影焦點鎖定那把剃刀的窒息感,讓人好生擔心Michael Chekhov如何因應,就是驚悚電影視覺意像的經典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