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黛妃與女皇(The Queen)》的作曲家是誰嗎?
你知道《色戒》的作曲家是那一國人嗎?
你知道《班傑明的奇幻之旅(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的作曲家最佩服的前輩作曲家是誰嗎?
前兩個問題的答案是法國作曲家戴思培(Alexandre Desplat),他最佩服的作曲家就是
我一直相信媒體從業人員有責任和義務要在短促的媒體工作服務時間內,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墨希斯.賈赫生前的最後一次對談記錄,就是美國有線電視網(CNN)完成的,對談的對象就是戴思培,這不但是一次象徵薪火相傳的關鍵對談,同時也是可以留傳影史的珍貴文獻,CNN促成了兩代大師對談,堪稱功德無量。
賈赫替無數知名的英國和好萊塢電影配樂,得過三座奧斯卡獎,加上定居洛杉磯三十多年了,多數人都誤以為他是英國後裔,很少人知道他其實是法國人,所以習慣用英語發音唸他的名字,而戴思培則以《黛妃與女皇》與《班傑明的奇幻之旅》兩度獲得奧斯卡提名,算是新生代法國作家曲中的佼佼者,他尊稱賈赫是過去五十年來最偉大的電影音樂作曲家,更坦言自己也期待能有一天追得上前輩身影,能在奧斯卡獎上有所斬獲。
對談中,賈赫坦承他很幸運能跟希區考克、維斯康堤、大衛.連和雪朗朵夫等「巨人」合作過,曾經走過那個輝煌時代,自然就有「典型在宿昔」的榮幸之感。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有一種對電影的「熱情」,全心全意為影像奉獻生命與才華,不像很多作曲家只是貪圖待遇,陰錯陽差地走進電影配樂這一行,不愛電影,也不能從影像中汲取創作靈感(對我而言,這段摘譯的訪談重點,簡直就是萬靈的職場人生啟示錄,各行各業都適用)。
電影配樂工程浩大,賈赫只記得自己總是沒天沒夜地急著在上片前夕完成音樂,所以連《阿拉伯的勞倫斯(Lawrence of Arabia)》的製片人史匹傑(Sam Spiegel)都只能用「超人」一詞來形容他的工作情境,那是得把時間和才華同時集中起用,做高密度運用的能量,戴斯培也坦承配樂家的工時可能會多達每天十八到二十個小時,你得體健如牛才能順利完成使命,而且還得心細如髮,用音符呈現電影的所有的細節。
戴思培兩度以《黛妃與女皇》與《班傑明的奇幻之旅》獲得奧斯卡提名,最後卻都擦肩而過,非常可惜(今年奧斯卡盛會上,宣布《貧民百萬富翁》獲得作曲獎時,我清楚看到戴斯培失望扼腕的表情),對談中,賈赫也直接為他抱不平,認為奧斯卡獎理應從藝術層面做專業評量,不應夾纏太多政治考量,雖然得不得獎不是那麼重要,但是情感上難免會若有所失。其實,有了前輩大師的當面肯定,對戴思培而言就已經是莫大的獎勵與期許了。
上述對話其實多少帶有禮尚往來的客套,接下來的對話,才是最珍貴的經驗交流:
戴思培: 最美妙的回饋是那些絕頂聰明的導演願意聽你的,作曲家因而可以用音樂傳情達意,你可以探尋,可以發想,因為一旦遇到不是那麼傑出的導演,可能就沒有容易寫出好作品了。
賈赫:是啊,我第一次與彼得.維爾(Peter Weir)合作《危險年代(Year of Living Dangerously)》之前,根本沒有人願意聽電子合成器完成的音樂,但是彼得卻敢採用,才會成就凡非凡。
戴思培: 完全沒錯,你在1980年代放棄交響樂團的配樂模式,改採電子合成器來配樂,就是難以置信的選擇,像我做了七八十部作品之後,我才醒覺,自己是該小心避免重覆,努力去尋找新聲音,看到你走過的道路,不能不佩服你的勇氣。
接下來戴思培就請教賈赫最美妙的配樂經驗,或者最鍾愛的是那一座奧斯卡獎?賈赫的答案並不讓人意外:「第一座,《阿拉伯的勞倫斯》。」原因當然在於那是大導演大衛{連的嘔心瀝血之作,以下則是我摘譯的賈赫最後談話重點:
賈赫:遇上好導演,有趣,但是也很辛苦,因為一開始,彼此的觀點或想法總有些許出入,最後則會找到折衷點,一位好導演總會靈巧地找出最好的方法,那正是他偉大的地方所在,我從來不曾和一位好導演起過爭吵,討論難免,偶而也會用點外交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