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非想非非想(No No Thought)》這個片名,心頭必然會浮想起一個問號:這是啥?
看見《非想非非想》的海報,看見黃誌群揮棍舞動的英姿,或許就得著「優人神鼓」的連結,得著輪廓概念:這是一部有關舞蹈、音樂、劇場的電影。
《非想非非想》紀錄的無非就是從蘭陵劇坊到優劇場,再到優人神鼓的臺灣劇場發展小史;核心從劉靜敏、秀秀再到劉若瑀的進化小史,經歷過蘭陵盛世的戲迷一定不會忘記劉靜敏的荷珠,更好奇她何以搖身一變成了從靜坐、禪定再入世的紅塵布施。
片名有趣,片名也能帶動思考。「非想非非想」語出佛經,玄妙難解,一般人未必說得明白。然而,陳懷恩的敘事則讓觀眾從「非想」看見優劇場成員透過靜坐、擊鼓、舞蹈與武術訓練一己的身心變化;再從樂器、燈光、服裝的設計發想與執行,體會到「非非想」的劇場實務,內化的修行終究要外顯成群體共鳴的「演出」。「非想」與「非非想」的往返擺盪,也是修行與紅塵的對話。
《非想非非想》帶來的思想衝擊有三:第一,劇場為什麼一定要在表演廳?山谷、廟埕、田野,無處不能成劇場。從老泉里到金瓜石,「優人神鼓」選擇的表演場地,對觀眾都是挑戰與體悟。
其次,「優劇場」主張的「溯計畫」,正是向土地源頭探索血脈與文化根源的深耕動力。不管是行腳朝聖,或者重新認識傳統的太極、車鼓、高蹺、歌仔戲或儺戲,都讓劇場人得到從土地反饋回來的新塑、再生的力量。
第三,流動難免,黏著更好。優劇場到優人神鼓,團員來來去去,帶來撞擊,帶走耕耘都是文化種子。
2019年的一場大火,更讓劇團面對浴火重生的淬煉與試煉,看見團員不分男女走出廢墟,展翅再飛的堅定眼神與肢體。你一定能明白劉若瑀面對紀錄片,回首來時路的激動、啜泣與無法言語的內心澎湃。
陳懷恩的《非想非非想》其實是一款邀請:電影中的美麗鏡頭有特殊磁力,搭配鼓聲樂音、襯映肌力線條的展示,吸引著你去擁抱這群無視紅塵擾攘,以「非想」之心進行「非非想」的劇場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