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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翻身:重拍齊瓦哥
挑戰經典,是夢想家愛做的事;超越經典,卻未必是流血流汗就一定能成功的事。上圖為《齊瓦哥醫生》經典舊版,下圖則為俄國電視新版。
美國人拍《藝伎回憶錄》,是不是一定就比日本人拍得好呢?
答案很明顯。美國人拍的《藝伎回憶錄》在商業體制炒做下,肯定賣錢,但是不會在影史上名垂千古,因為形似神不全。
同樣的邏輯,莎士比亞的劇作是不是只有英國人能拍呢?
同樣是《馬克白》的故事,波蘭斯基拍的《森林復活記》很驚人,但是黑澤明的《蜘蛛巢城》,更是影史經典。作品好壞,坦白說,與創作者的國籍沒有必然關係,一切在於心靈,在於才情。
俄羅斯娛樂圈最近有一股文學改編上電視的風潮,分別是:導演Aleksandr Kot改編自杜斯妥也夫斯基名著的《卡拉馬助夫兄弟們(The Brothers Karamazov)》;還有已經拍了無數次的托爾斯泰名著《戰爭與和平(War and Peace)》, 這回換了導演Sergei Solovyov來掌鏡;另外則是Aleksandr Proshkin改斯自巴斯特納克的名著《齊瓦哥醫生(Doctor Zhivago)》。
《卡拉馬助夫兄弟們》曾在1958年搬上銀幕,由在俄羅斯出生的影星尤.勃連納(Yul Brynner)擔綱,多年前曾在台灣演出過,但是評論平平,反而是《戰爭與和平》及《齊瓦哥醫生》都有不錯的票房及評價。
俄國能夠開拍《齊瓦哥醫生》 ,在1990年之前是不可能的任務,原因是巴斯特納克的書批判了蘇聯體制,被列為禁書,不管巴斯特納克有沒有得到諾貝爾獎,意識型態的掌控是蘇聯的第一要務,這也是當年大衛.連要拍《齊瓦哥醫生》 ,根本不可能到蘇聯取景,只能改到西班牙拍攝。但是蘇聯解體十六年後,才有人拍攝《齊瓦哥醫生》 ,畢竟還是個新聞,意味著舊有的禁忌真的已經隨風而逝了,人們真的可以平心靜氣地坐在家中看著文學改編作品了。
《齊瓦哥醫生》 是公認的影史經典,奧瑪.雪瑞夫和茱麗.克莉絲蒂的雪地戀情,讓無數倩人看了心酸垂淚,伊凡.狄霍夫奇尼不認為自己在挑戰經典,但是他說你們看到的《齊瓦哥醫生》 都是外國人的觀點,都是好萊塢的觀點,Aleksandr Proshkin想要拍的是俄國人自己的觀點。
他的特色之一在於全片都在俄羅斯取景,景觀上就絕對勝過原版的《齊瓦哥醫生》 。當然,他要動員人力來拍攝歐戰或紅白軍內戰的規模,也遠比大衛.連容易得多了。
特色之二在於:「電影中強調齊瓦哥戀戀不忘那把媽媽留給他的俄國三角琴,其實在俄國富人家庭階級中,三角琴屬於很平常的樂器,就像薩克斯風一樣。」Aleksandr致力要讓俄國文化的本色還原到最準確的位置。
特色之三在於只有俄國人才讀得懂原著的趣味。以女主角為例吧,《齊瓦哥醫生》 的女主角茱麗.克莉絲蒂飾演的拉娜一角,是大衛.連刻意雕塑的斯拉夫美女,「可是你知道為什麼有這麼多的俄國男人一看到她就為之神魂顛倒嗎?」Aleksandr指出,「因為他的父親是比利時人,母親是法國人,所以她的容貌和長相比起其他一般的俄羅斯女人中是那麼地不一樣,有了出類拔萃的另外魅力。」小說中,拉娜是黑髮美女,大衛.連的電影版本中則成了金髮美女,但在伊凡的版本中,拉娜卻成了紅髮女郎,因為伊凡要刻意突出她的歐洲風韻,要絕對不同於其他版本的俄羅斯女人。
至於齊瓦哥醫生則是由俄羅斯當紅的男星Oleg Menshikov出任,他是米蓋柯夫的愛將,《烈日灼身》和《西伯利亞理髮師》都由他擔綱,到底能不能挑戰或超越奧瑪.雪瑞夫?坦白說,沒看到這套共十一集,總長八小時的影集之前,誰也不知道,我只是好奇,也期待著俄國人拍的《齊瓦哥醫生》,能有完全不一樣的風情, 至少,我想聽聽看,有什麼樣的音樂可以取代墨希斯.賈赫所創造的《齊瓦哥醫生》主題樂章:Somewhere My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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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假期:狗仔先行者
台灣到底有嗜血?台灣到底有多瘋狂?過去一個星期來的主播緋聞提供了台灣症候群的最佳病歷。
愛窺人隱私,是人性,看人出糗而幸災樂禍,也是人性。公布情敵的私密照片,讓對方身敗名裂,也是很有效的復仇手段;踩著對手的傷口前進,大啖敵人血肉、暢飲敵人鮮血,更是職場競爭的致勝手段……這些都是每天在台灣媒體上演的肉食大餐,面對著殺紅了眼的媒體,面對著只想爭飆獨家,只要搶收視率,只要賣報的媒體,你很難再質問那些當初都有福國淑世之志,言談之間滿腹經綸的媒體主管,他們為什麼要把別人房間內的事都給攤在媒體上……當前台灣只能用達爾文的那句名言:「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來形容了。
面對著沸沸揚揚的瘋狂媒體,面對著每周三播到剛出刊的壹周刊就發狂的媒體記者,我向課堂上的年輕朋友推荐了一部電影《羅馬假期》,心裡想著,他日在生命選擇的關頭,如果屆時這群年輕學生有人能夠想起這部電影的人性溫暖,做出讓人窩心的決定,我們的社會也許就不會那麼沈淪、那麼絕望、那麼無救。
《羅馬假期》的男主角葛雷哥萊畢克是在2003年六月十三日去世的,消息傳台北的那天,我趁著上班前夕重看了一次《羅》片,百感交集地寫下以下的文字:
如果你的工作是記者,因緣際會跑到皇家公主私出宮廷,流落民間的獨家消息,可以換得五百萬台幣,你跑不跑? 多數人的答案可能是:當然跑。
電影《羅馬假期》中的男主角葛雷哥萊.畢克的答案也是一樣的。況且他已經積欠了兩個月房租,身上只剩不到十元美金。
如果公主信任你,和你一起逛大街溜小巷,你會不會談笑之間卻用針孔攝影機偷拍她的一舉一動?以換取那五百萬?多數人的答案可能是:當然會。畢克的答案也是一樣的。
他不但用了藏在打火機裡的針孔攝影機,還請出專業攝影師支援,再用自己身體做掩護,一幀幀偷拍下公主抽菸、伸手測謊、用吉他打人、騎機車逛大街的照片,每一張照片都是獨家,每一張照片都足以撼動皇族聲望。
站在狗仔文化和功利主義盛行的今天審視《羅馬假期》的劇情,畢克騙取新聞當事人的同情,取得獨家照片的手段以換取高薪的心態和行為,好像不會有多人批判他,反而會佩服他跑「獨家」的手段高明,羨慕他有辦法陪著新聞人物獨家闖蕩羅馬。
但是,畢克在良知與欲望的拔河後,最後選擇不發這則獨家,他的攝影師也把珍貴的獨家照片送給公主奧黛麗赫本,做為「羅馬一日遊」的永恆紀念。
畢克不是敬業的記者(經常睡過頭),人格也沒有特別偉大(邪念蠢蠢欲動),他「放水」也不是「良心」發現,認為揭人隱私的狗仔不對……,而是因為邱比特在短短的二十四小時之內以箭射穿他的心房,讓他愛上了公主(這又違反了新聞專業!)。
記者和公主的一夜一日情,不會有結果,但是曾經愛過,就不要害她。淹掉獨家,告別不義之財,又不會人頭落地;登了獨家,卻可能害了愛人全家。
電影終場前,春夢一場,卻人己無愧的畢克昂首挺胸走出皇宮,表面上萬事皆空,事實上卻像是通過終極考驗的無冕王情聖,畢克的英姿成了最難能可貴,也最鮮明的記者形象。
問題是,人心早已不古,畢克的辭世,也象徵著那個重美德、講情誼的黃金年代的落幕。半世紀前的狗仔記者,何為了愛情,為了信任,為了友情,寧可違背專業,寧可放棄獨家,寧可放棄已經到手的採訪酬勞,如今呢?狗仔記者像砲兵打頭陣,其他的媒體記者則像隨後搶灘的海軍陸戰隊,聞風而至,緊釘著腥血狠噬,這樣的一則緋聞,真的值得這樣如火如荼地拚死決戰嗎?真要再發生一場類似阮玲玉那種「人言可畏」的悲劇,才會有人肯鬆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