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文西密碼:改編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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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改編電影,是把小說情節重新再說一次?還是用影像建構一個更有說服力的故事?

想把厚達516頁的小說【達文西密碼】,拍成146分鐘的電影,重點要在「解碼」?或者「說故事」呢?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創作者在拍攝前一定想過,觀賞者只能在電影完成後,回頭探尋創作者的心路歷程。看完朗.霍華執導的《達文西密碼》,答案顯然是故事勝過解碼了。

【達文西密碼】的故事的確是迂迴又曲折的,忠於原著,說清楚故事原委,是改編者很難迴避的議題,然而,電影的「影像魅力」不見了,卻是期待「解碼」的觀眾,最嚴重的失落。

先以費氏數列來說,義大利數學費波納契(Leonardo Fibonacci,1170-1250年)發明的Fibonacci Sequence,不管翻譯成什麼數列,都是【達文西密碼】劇情剛展開時的重要解謎趣味,符號學教授羅柏‧蘭登在羅浮宮裡與法國美女密碼專家蘇菲初相識,就能惺惺相惜的關鍵在於他們都熟悉費氏數列,能夠從中解開館長死前布下的謎團,可是電影篇幅有限,不能告訴大家費氏數列到底是甚麼?因此就少了解謎過程的火花碰撞趣味,後來拿著鑰匙到銀行保險箱取解碼器的密碼填寫懸疑,也就完全表現不出來了。

讀過小說的人,早都知道結局,角色的立體具像化當然重要,有人嫌湯姆.漢克的外型不夠瀟灑,但是後方稍長的髮型,其實多添了不少學院名士的風采,真正的魅力問題其實在於他和奧黛麗.朵杜之間,,完全看不出來相知相惜的化學效應,更感受不到共患難同生死的憐惜之情。少了深情互動,電影就黯淡了。

其實,朗.霍華不是不懂小說改編電影的影像說服力,問題在於他著墨太少。

例如蘭登教授的宗教符號學演講,就是圖像解碼的最有力論述,相似圖案從從小圖放大,就可能是完全相反的多元解讀;從佛教萬字圖案轉成納粹反萬字黨徽符碼…… 這些都是最能夠吸引普羅大眾歎服的符號解謎,也可以突顯世人只相信眼前看到的事物,看不出背後的前提、真實內涵及後果(甚至可以用來解釋蘭登教授等人坐小飛機逃到英國時,警方只看到小飛機繼續繞圈的動作,就誤以為沒有人下機的盲點)。

同樣地,蘭登教授每次在解讀字母順序的解碼過程中,朗.霍華用了不少反白字來呈現一組組的字碼,問題是這個過程只有少數人能懂,多數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因此少了參與感,也就少了趣味,不能夠把解碼過程以白話文方式解說清楚,引導影迷享受解謎快感,反而在觀眾眼前豎立了高深莫測的密碼魔障,應該就是改編過程中最嚴重的失算了。

同樣地,朗.霍華在解答達文西名畫「最後的晚餐」中抹大拉的位子與體態時,至少做到了圖像移位的最基本技巧,讓觀眾能夠從名畫構圖中找到一點歷史解謎的具像圖例,算是最用心的處理細節了。至於用數位動畫特效手法重建牛津或十字軍恩怨的今昔對照手法,只能說心意到了,但是篇幅有限,趣味也就有限。知性上不能滿足專業影迷,趣味上也不能餵飽普羅大眾,朗.霍華執導的《達文西密碼》只能歸類為雷聲大雨點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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