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毀滅:痞子布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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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於脫胎換骨,創新戲路,而且燦然有神的演員都該給予熱情掌聲。

讓觀眾看見不一樣的自己,是每位藝術家追求的目標,可惜,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更可惜的是,即使做到了,也不見得會贏得極大的掌聲。

柯恩兄弟(Ethan和Joel Coen)執導的《布萊德彼特之即刻毀滅(Burn After Reading)》最大的貢獻就在於讓觀眾看見了完全不一樣的五位好萊塢巨星,唯一不變的,則是逍遙自在於黑色電影類型的這兩位兄弟。

如果把《Burn After Reading》翻成《即刻毀滅》,算是淺顯明白的英翻中;但是硬把《Burn After Reading》翻成《布萊德彼特之即刻毀滅》,固然是搭巨星便車的商業考量,卻也是因為布萊德.彼特(Brad Pitt)顛覆了他近年來被過份包裝的戲路,回復了他曾經最擅長的痞子本色。

早在1991年的《末路狂花(Thelma & Louise)》時,彼特就已經從他的背脊中掏出了「一皮天下無難事」的本色,他有嬉皮笑臉的魅勁,也有惡向膽邊生的壞膽,亦有呼天搶地的耍賴本事,讓人印像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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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彼特則是一再壓抑血脈中最狂熱的野性,穿上安靜的外衣,讓理性、智慧與臉上的一抹微笑成為他的註冊商標。到了《即刻毀滅》,眼前出現的卻是一位已經許久不見的痞子,陌生卻不遙遠,可笑卻不可悲,這才是這位威尼斯影帝最生動的一次銀幕表演。

布萊德.彼特在《即刻毀滅》飾演的角色是一位健康房教練,膚淺是世人的刻板印像,毛躁則是隨身黏貼的符號,但是耍脫巨星身段包袱,還原小人物本色,堪稱是彼特最成功的表演。

世人對健康房教練所有的刻板印像,彼特全都捉到了,而且賦予各自應有的肢體韻律,不誇張離譜,但夠生猛有力;不刻意搞笑,卻夠讓人捧腹,分寸拿捏的火候掌握,有如一隻蛻殼新生的小蟲,不停地展翅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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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特的表演功力在於形與實,雙線並進。首先是外型,光是飛揚的髮型,緊身的紅衫,嘴裡不停嚼著口香糖,手腳姿態儘是配合著音樂節奏的健身動作,就已經盡得凡夫神髄。健身房裡他是如此,躲在車廂裡窺伺依舊戴著耳機聞樂扭動的肢體行為,更讓人油生一種「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對位。

善於察顏觀色,吹牛又不打草稿是彼特對這位教練的個性註解,所以隨手撿到的一張CIA退休官員的回憶錄草稿,就會被略懂電腦的他(原本只熟網路交友的他,卻儼然已是健身房的電腦專家),解讀成內含國防大機密的珍貴素材,甚至可以發展出勒索交易及出賣國防情報的荒唐情節。搶著騎大車的小孩,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毛躁草率,從也穿西裝騎單車去赴約的故裝內行,一拳就打得他鼻血直流的喳呼德性,都有讓人發噱的趣味,更別說闖空門躲進衣櫃中的高潮大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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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布萊德.彼特不像布萊德.彼特,或許不是太難,但是要擺脫「舊」布萊德.彼特,創造讓人意想不到,而且能夠欣然接受的「新」布萊德.彼特,則是在勇氣和智慧之餘,還要有深入角色,又能淺顯得其神髓的詮釋功力,布萊德.彼特的轉變,其實只是略微伸張手腳而已,卻夠讓人驚豔,讓這部形式與內含都不像《血迷宮(Blood Simple)》與《冰血暴(Fargo)》那般驚悚的黑色電影,反而有了讓人絕倒的喜趣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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