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新規:歌曲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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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獲得多項提名,固然是榮耀,最後一旦全數落選,那種錐心痛,你能明白嗎?

有實力入圍重要獎項競賽,最後卻空手而回,要說心情不悵然,其實有點犞情;如果有五個入圍名額,你包辦了其中三項,最後卻與獎座擦肩而過,你會不會錯愕又挫敗?

這個問題的答案,你得去問知名音樂家蘭迪.紐曼(Randy Newman)最清楚。

出身音家家族的蘭迪.紐曼曾在1995年以《玩具總動員(Toy Story)》獲得音樂和歌曲獎的兩項提名,雙料提名,卻雙雙落空; 1998年他更風光了,一舉以《歡樂谷(Pleasantville)》和《蟲蟲危機(A Bug’s Life)》獲得兩項奧斯卡原著音樂獎提名,同時還以《我很乖,因為我要出國(Babe: Pig in the City)》入圍了最佳電影歌曲獎,結果呢,三項提名誠實難得,三項都落選,真的教人很難過。

他的心痛與遺憾一直要到2001年的奧斯卡盛會上才獲得紓解,當年他還是以兩項提名之姿入圍奧斯卡音樂獎項,分別是《怪獸電力公司(Monsters, Inc.)》的原著配樂和電影歌曲 “If I Didn’t Have You”,結果呢,音樂還是摃龜,歌曲則終於得獎,他也才耍脫了多項提名,多項落空的心理創傷症候群。

2007年,叫好又叫座的音樂歌舞作品《夢幻女郎(Dreamgirls)》理所當然地以”Listen”、”Love You I Do”和”Patience”三首歌獲得了奧斯卡歌曲獎提名,結果夢幻成空,輸給了紀錄片《不願面對的真相(An Inconvenient Truth)》的主題曲”I Need To Wake Up”,跌破了不少專家眼鏡。

同樣的慘劇照樣在2008年的奧斯卡頒獎舞台上再搬演一次,好萊塢音樂歌舞片的常勝軍艾倫.曼肯(Alan Menken)和詞曲作家史蒂芬.許華慈(Stephen Schwartz)就以《曼哈頓奇緣(Enchanted)》中的三首歌曲”Happy Working Song”、”So Close”和”That’s How You Know”闖進了最佳歌曲獎的入圍名單,五者居其三,風格又各不相同,獲獎機率絕對比別人高太多了,結果還是輸給了愛爾蘭電影《曾經,愛是唯一(Once)》的歌曲 “Falling Slowly”,對於蟄伏已久,渴望東山再起的艾倫.曼肯而言,確實是相當沈重的打擊,更別說有人還會冷言冷語地毒舌下藥說:「以量取勝,不如以質勝出。」(這當然是酸葡萄的不公平指控,提名多是初選投票的肯定,能夠提名多少項就像最後誰得獎一樣,都非創作者能夠操控的)

日前,美國影藝學院頒布了新規定,仍然歡迎每部作品儘量提報歌曲參加角逐,但是最後,每部電影最多只能有兩首歌曲得以入圍參加競賽,表面上這個節制提名的限制,可以讓更多好作品的好歌曲能獲得更多肯定,不再重演一部片子包辦多數入圍獎項的現象,但是卻無法解釋,歌曲好就是好,為什麼不能全數提名?當然更無法回答,多項提名及多項入圍的差距為何?(電影獎的評審很少出面解釋他們的抉擇品味,何況奧斯卡是不計名的會員投票)唯一能安慰入圍者的是以後的期待不會太高,人人有機會,個個無把握,比較能創造最後得獎時的狂喜。

但是,入圍與得獎到底有什麼意義呢?如果不能讓人反覆吟唱,世代傳頌,這樣的榮耀是不是轉眼雲煙呢?

李安執導的《臥虎藏龍》當年也曾獲得最佳原著音樂(譚盾)和歌曲獎的提名,主唱歌手李玟還應邀上台演唱主題歌「月光愛人」,譚盾因此得獎,但是歌曲落榜。這個結果,其實不讓人意外,我曾問朋友:「你知道《臥虎藏龍》也有主題歌嗎?」多數人都還知道「月光愛人」,但是只要接著問:「這首歌出現在電影中的那一段呢?」多數人就啞口無言了。

答案之一是:玉嬌龍跳下武當山,電影結束,開始跑工作人員幕時,才是「月光愛人」的登場時機;答案之二是:飾演羅小虎的張震帶領玉嬌龍進入到他的山洞窠穴,替她打水供她沐浴,然後彎腰退出山洞時,隨口哼唱的新疆民謠就是「月光愛人」的旋律,只是哼沒三聲,多數人充耳卻不聞,很難辨識小調與主題歌曲的連結關係。

換句話說,「月光愛人」其實只能算是《臥虎藏龍》的行銷包裝音樂產品而已,與劇情情節沒有啥互動關係,也沒有點明主題的功能,更難成為看完電影,含淚憶想劇情時,最難忘的一段音樂旋律。當熱潮消褪,「月光愛人」的記憶也隨之淡漠。提名與得獎都是一時榮耀,藝術的永恆只有時間才知道。

換句話說,「月光愛人」其實只能算是《臥虎藏龍》的行銷包裝音樂產品而已,與劇情情節沒有啥互動關係,也沒有點明主題的功能,更難成為看完電影,含淚憶想劇情時,最難忘的一段音樂旋律。當熱潮消褪,「月光愛人」的記憶也隨之淡漠。提名與得獎都是一時榮耀,藝術的永恆只有時間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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