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文化洋行:敞篷車

不受傳統捆綁,自由自在找尋最合適的表現方式確實是文夏歌曲能夠世代傳唱的原因之一,歌詞清楚明白,旋律琅琅上口,人人都能唱。所以廣播電台每天一定要播他的歌.

文夏在1960年代就開著敞篷車載著文夏四姊妹,巡迴各地演唱.。敞篷車?在今天都依舊騷包拉風,更何況是1960年代?可想而知,所到之處歌迷能不瘋魔?

1960年代的台灣也還沒有出現女子樂團,文夏四姊妹載歌載舞的演出,在電影中場登台表演,更是開啟了電影結合演唱會的新形式,萬人空巷是一點都不意外的結果。

問題來了,這輛敞篷車雖然還在,歷代文夏姐妹感情也依舊濃烈,但是《夏日的文化洋行》要怎麼樣來表現這輛敞篷車的昔日風情?

洪榮良導演顯然掌握到了文夏自由自在精神,跳脫了傳統紀錄片的拍攝框架:就讓這兩敞篷車重新奔馳在台北街頭吧!就讓就讓文夏姊妹們重新坐上這一輛敞篷車呼嘯而過,而且引吭高歌吧!

昔日人來瘋,萬人迷;今日自然風,吹回多少美麗回憶!而且節拍超快,就像昔日旋風兒!就像時代風雲兒!

因為這份野勁,因為這份豪放,《夏日的文化洋行》找回了台灣歌王的豪情本色。

女兒王文姬說,紀錄片是拍給爸爸看的,相信文夏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開懷大笑。雖然他很難搞,雖然他要求很多,一旦發現年輕人比他更敢嘗試新的表現形式,一定會點頭讚許的。

夏日文化洋行:文夏傳

觀賞文夏紀錄片《夏日的文化洋行》時,全場笑聲不斷,不時也有人在啜泣,我則是從中填補了許多無知與忽略的細節,知性與感性都飽滿豐實。

文夏的父親姓沈,母親姓王,他的本名叫王瑞河,因為排行次男,從母姓。我想很多人跟我一樣事先並不知情,看了紀錄片才恍然大悟。

《夏日的文化洋行》從裁縫機與線團轉動開始,因為母親王錦曾經留日學習洋裝設計,後來更開設的洋裝補習班。文化與文夏的日文發音都是Banga,文化洋行就是文夏洋行,慈母心,兒子銘記終身。

既然母親深受先進時尚啟蒙,文夏的表演服裝,文夏四姐妹的服裝全出自王錦之手。

文夏登台演出,母親會捧著茶守在後台,想要滋潤兒子嗓子。

1970年代台語歌受到打壓,文夏憤而帶領四姐妹出國巡演,大半年不能回家,讓他有感而發寫下「黃昏的故鄉」的思鄉歌詞:
叫著我 叫著我
黃昏的故鄉不時地叫我
叫我這個苦命的身軀
流浪的人無厝的渡鳥
孤單若來到異鄉
不時也會念家鄉
今日又是會聽見著喔~
親像塊叫我的

痛苦啃噬內心,歌詞自然撼動人心,世代傳唱。

思念母親的心情,也讓他寫下「媽媽請你也保重」的歌詞:
若想起故鄉目屎就流落來
免掛意請你放心我的阿母
雖然是孤單一個 
雖然是孤單一個
我也來到他鄉的這個省都
不過我是真勇健的 
媽媽請你也保重

你會唱,我會唱,大家都會唱,而且願意大聲唱,文夏的詞如此平易近人,引吭高歌何等療癒。

這一切都源自母親的愛。

《夏日的文化洋行》讓觀眾知道文夏的璀璨人生,也讓大家認識了王錦女士,也明白他的父親雖然不悅他唱歌,被迫遠行時,還是會塞錢給他。

聖經說:Honor Thy Father, 《夏日的文化洋行》 也Honor Thy Mother,你看見90多歲的文夏用顫抖的聲音感謝父母親的疼愛,你其實很難克制淚水,但你也會和他一樣,鼓足氣力再歌聲在唱一句:親像塊叫我的!

鍾孟宏攝影:詩心敘事

過去五年來,有一位「日本人」中島長雄,名字屢屢出現在台北電影節和金馬獎提名及得獎名單上,其實他是正港的台灣人,他是鍾孟宏導演兼任攝影師時的「藝名」,拍片現場大家都叫他「鍾導」,所以乾脆就取藝名做「中島」。

中島的攝影風格既辣猛又銳利,不時顛覆了世人對台灣的刻板印象,他拍下的台西、高雄與台東,都有著人所未見的「末日風景」。邀訪當天,瑪莉亞颱風過境,他卻帶著工作團隊到海邊拍外景,只因颱風帶來魔幻風景,那種雨在風裡面旋轉的畫面實在太神奇了,他不想錯失機會,也因為堅持,所以他拍到了。

問:看你的電影,很難不被奇特的攝影風格給迷惑了,一部《大佛普拉斯》讓多少人讚歎說你的黑白台灣,比彩色台灣更動人,你在現場時怎麼決定鏡位?怎麼訓練自己的眼睛?

答:以前拍廣告時,每個畫面都要吸睛,要捉住觀眾,所以取的角度很刁鑽,廣告片是客戶最大,商品至上,演員只能遷就攝影機。紀錄片則是攝影機要來遷就人和環境,拍兩個人在講話,怎麼可能用刁鑽視角?越平常越好,我很慶幸先拍了紀錄片《醫生》,如果直接用拍廣告的方式拍第一部劇情片《停車》,應該必死無疑。

我非常喜歡平面攝影師威廉.埃格斯頓(William Eggleston),拍攝時會參考他的作品,尤其是色澤與光影,他拍的都是尋常風景,而且平常到不能再平常,但是只要光線顏色對了,人的寂寞、樹葉凋落的氛圍就跳出來。

我的心得是:美感經驗人人都有,只要把眼睛打開,情感上、眼球上自然會接受到美的召喚,攝影師的工作就是記住它,然後在拍攝現場重現出來。

問:台灣多數導演都是文科出身,你和楊德昌是少數的理工科系學生,當初怎麼走上電影這條路的?

答:我大學念交大資訊工程,但對資訊一點興趣都沒有,當時唯一的電影科系是文化影劇,不然就是五專的世新專科或國立藝專,況且三十幾年前大學念電腦就是未來的金飯碗,我出身務農家庭,爸媽不可能接受我休學。有天哥哥從美國拿了台Pentax相機回來,我摸索出興趣,去找攝影師阮義忠上課,卻被批評說我的照片裡沒有訴說,於是我就每天蹺課,四處慢慢拍。

那時黨外運動風起雲湧,很崇拜劉振祥捕捉到異議人士的神采,曾經一度應徵攝影記者,沒想到後來就憑著照片申請上芝加哥藝術學院念電影,回台灣後進入廣告圈,一拍十多年,有天老婆酸我說:「要賺錢養全家,靠我就夠了,你的創作生命只剩下十年、十五年,再不拍,我看你也不用再想了!」被老婆這一激,我才決定拍紀錄片《醫生》。

問:你的影像中經常呈現台灣空與廢的過時氛圍,空鏡頭的捕捉有獨特凝視的角度,在《大佛普拉斯》閃現的娃娃屋也令人驚艷,當初怎麼設計的?

答:十九歲開始玩攝影,拍過一位在街頭昂首闊步的北京大媽、也拍過熱天撐傘教學的駕訓班教練,或雨天在森林裡撐傘睡覺的人時,我不是想要用什麼樣的構圖來呈現他們,我想的是如何幫這個人找到他的故事,個人的閱歷和記憶體有限,唯有透過閱讀、旅行去看自己沒能看到的東西,才發現世界不總是你想的那樣子,才不會陳腔濫調。

我在鄉下長大,有很多老舊東西的記憶,很迷人,但是人就要學會跟自己喜歡的東西說再見,要跟曾經擁有的書、唱片或是喜歡的電影說再見,我再也不要去看你們了。雖然,跟過去的影像說再見很痛苦,但椅子坐久了就會發燙,只要你坐上別人坐過的椅子,那種椅子上的餘溫還真是挺噁心的,所以就要學會跟這種熟悉說再見,努力換新的坐坐看。

我合作多年的美術設計趙思豪綽號「超人」,品味很特別,要做高富帥的美術,難不倒他,卻偏愛去廢墟撿一些拆下來的門板、窗簾。我們都認為美術裡應該透露出主角異樣的生命,《大佛普拉斯》中的「肚財」除了做資源回收外,沒人了解他的私生活,因此「超人」找來魚塭休息用的飛碟屋,拆掉桌椅加上床,把肚財夾的一大堆娃娃跟雜誌美女圖布置上去,很恐怖的氛圍就出來了,觀眾陪著攝影機鑽進去,就可以感受「肚財」的生命。

問:拍電影的動機是什麼?為什麼最近除了當導演之外,又兼了《大佛普拉斯》及《小美》的監製及攝影?

答:我應該是少數電影不賺錢,卻還是繼續在拍電影的導演,只要拍得好,至少有跑不完的國際影展,可是我出門參加影展時,真的覺得台灣國際處境真是個孤兒,拍電影至少可以告訴別人台灣還有些東西,監製別人的電影,也是嫌自己講話不夠快,不夠多,希望多找一些好手一起來講台灣的故事,代表台灣去跟外國人對話。

台灣有太多題材跟故事,就看用什麼方式講,像楚浮講的:「沒有所謂的好電影或壞電影,只有好導演與壞導演。」例如,《第四張畫》是講外配小孩與單親的問題,當下台灣真的有很多這樣的例子,但我不希望永遠用同樣的方式講故事,戲劇不該總是那麼煽情,應該有點距離、講出道理,讓觀眾紮紮實實感受到那些東西。

看短片版《大佛》時,好像在看綜藝節目,非常好笑,很原創,但不確定能不能拉長成長片,直到遇到阿堯導演(黃信堯)就相信了,片如其人;阿堯有種溫吞的特質,水餃包好了,不煮水,不下鍋,反而先去抽根菸,如果可以在後面推他一把,應該可以做出些東西。

問:你的電影,除了畫面迷人,另外還有令人難忘的獨特音樂,如何挑揀這些音樂?

答:我這個人看書、聽音樂、旅行都是為了拍電影,不經意就會得到靈感,還記得帕慕克的小說《我心中的陌生人》中,有個角色說「每滴眼淚都是個記憶」,太棒了,我的新片《陽光普照》因此有了這句台詞:「眼淚就是清洗悲傷最好的東西。」

你看,我的工作室裡有三千多張黑膠唱片,電腦也有整理音樂檔案,我做電影前一定會先把歌選好,有時甚至會重複放The Clash主唱Joe Strummer的「Minstrel Boy」,因為寫劇本是最寂寞無聊又痛苦的事,音樂則是一種陪伴,讓你更能感受人物或體會劇情,少了音樂的話會覺得感情不對、濃度不夠。

很多人都喜歡《一路順風》最後出現的日語歌曲「昴」,其實那是一次旅行的收穫,過去常到中國拍廣告,都是拍完就走,對中國並不了解,後來請北京好友規劃了一趟不走高速公路,專走縣道的公路旅程,就在他的車上聽到鄧麗君的「星夜的離別」,聽了就很有感覺,後來就買了谷村新司的日文版版權。

問:上個月你才在台北電影節以《小美》拿下了最佳攝影獎,電影中的每一景都拍出非常另類的台灣,尤其結尾時,鏡頭尾隨小美的身影穿過一條暗黑的涵洞,光圈越開越大,人影越來越模糊,最後就消失在大量曝白的光影下,讓這位謎一樣的角色留下了一個既客觀又主觀的視覺,這一幕靈感從何來的?

答:大衛林區說,在電影裡迷路是最幸福的,角色帶著觀眾迷失在電影裡面也是幸福的。《小美》的主角是一位拉K拉到要包尿布的女孩故事,透過九個人的觀點來拼組小美的身世,拍到後來,我覺得前面八個人都沒有解答,最後在這邊也不可能有解答,應該回到一個連角色都迷失的狀態,於是就想讓她和觀眾一起迷失在電影裡。

問:攝影往往是技術優先,但攝影背後的哲學思考,更是舉足輕重,就在你決定要怎麼拍攝之前,你會做些什麼判斷?

答:很多感覺從現場得來,發現某個時間點的光、角度、視覺,是角色或這場戲需要的東西,像《小美》結尾,原沒想到要拍隧道光,但我人走進涵洞裡,覺得盡頭的白光實在太迷人,就讓攝影機一直拍下去,沒想到電影就這樣取得了一個形而上的意義。

柯淑勤在《小美》裡飾演小美的母親,有一段她回憶小美的場景,拍攝時因為火車一直經過山洞,每過一次就有轟隆隆的聲響,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但是這種斷斷續續的現場感,正好呼應片中她努力回想有關女兒的往事,卻一直無法整理出完整輪廓的心理情境。人在現場,多用點心,就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穫。

問:從《大佛普拉斯》、《一路順風》到《小美》,你從西海岸拍到東海岸,構圖、選景都是熟悉的台灣,在您的鏡頭捕捉下呈現出全新的風貌,穿透作品的是一種在地的認同感,尤其拍台東那段美得讓人捨不得離開,怎麼辦到的?

答:我拍片時很講究直覺,我常期待能拍到想不到、看不到的、或者現場不存在的氣氛,演員或環境散發出來的光芒。

拍台東海邊那個鏡頭時已經收工,機器、鏡頭都拆了,每個人都癱了,我躺著看到傍晚的光那麼漂亮,掙扎很久到底要不要拍啊?後來決定當婊子,起身叫攝影助理重新裝好機器推出去,剛好捉到最後五分鐘的光。這種感動驚鴻一瞥,台灣這塊土地有很多事、很多東西就在那裡,就看大家願不願意起身,睜開眼睛去做、去面對、去改變。

問:電影從底片走到了數位時代,攝影師工作時最大的差別何在?

答:以前電影用底片拍,底片像怪獸一樣,光是牠的食物,餵光牠會吃飽、開心、容光煥發的很有型,光就像送禮時的包裝,有光畫面就好看,但數位的光是會傷害你的朋友,曝光不對就變死白,有時候又很容易相處,隨便一點光都可拍;現在攝影門檻降低,十萬塊的機器也能拍,只是投射到大銀幕時細節少了、粗了點,劇情好大家也會忽略,但光還是要小心面對。

問:王羽、文夏、許冠文這些昔日巨星,即使息影多年,卻因為你的電影而重生,你的選角策略是刻意想替這些演員再次留下身影嗎?

答:不是刻意,而是剛好有合適的戲。《失魂》寫劇本時就有人提過王羽,印象中他是強悍的大俠,後來選角時聽說他中風了,氣場降了下來,這才符合電影的角色。那時候在山上拍戲,天天請人上山辦桌,王大哥相當重視片場倫理,雖然貴為台灣第一位開勞斯萊斯的大明星,仍堅持要等導演上桌他才開動,有次請劇組到他新店家裡吃飯,所有人都請到,還親自花了三天備料、熬湯做魚翅。

跟文夏在一起很迷人,有一種安全感,靠在他旁邊聊天會聽到一個讓人羨慕的時代,也是那樣的時代才會產生這樣的巨星。由文夏演唱「飄浪之女」是直接在劇本寫好了,我很喜歡那首歌,那種詩詞的美麗這個時代不會有了。

許冠文在《一路順風》演個香港來的計程車司機,一開始他表演的方式和口音不太對,常常整段重來,一場戲拍了三天,許大哥也很認真一直問我哪裡不對,但不對的太多無法講,後來也是慢慢磨,終到磨對了味。如果台灣電影人都有這樣敬業的態度,不知該有多幸福。

文夏:歌王比總統大尾

2018年四月在台北市中山堂採訪文夏,留下了這篇訪問。

下個月就九十歲了,但是耳聰目明,口齒伶俐,嗓音依舊洪亮,甚至捏著自己的臉皮說:「我沒有拉皮,鼻子是真的。」這時,他還調皮地扯著自己濃密的頭髮說:「你看,頭髮也是真的!」

採訪前,攝影記者請歌王擺pose、喬角度,當過電影導演的文夏二話不說,早就站好了姿勢,「你毋免講,啥米角度與光線我攏知啦!」

年輕時,談過幾次戀愛,最後各有婚配,「她們有緣認識我,卻無份嫁給我。」直到四十二歲那年才娶了小他二十五歲的學生文香,文夏到底有多愛文香?從他的簽名就可窺見,他總是在簽完文夏之後,又在最後一捺上再勾出文香之名,然後還不忘對你眨眨眼,夫唱婦隨就在他的簽名式中完成了。

歌王的字典裡沒有禁忌兩個字,別的歌手要護嗓總是戒辣忌酒,宣稱要活到百廿歲的文夏,卻是每天梅酒、大吟釀、威士忌怡情小酌,甚至大啖麻辣鍋後金嗓依然嘹亮,「每日禁忌這、禁忌那的人,(唱歌)都沒真正出師啦!」


答:我出生在台南的麻豆,那時住家附近就有傳統的宮廟,三、四歲細漢時就常聽廟口的走唱藝人拿著月琴念歌詩,那時念的歌詩大多是怨嘆人世間不公的哭調仔,這些哀傷的旋律讓我留下深刻印象。

另外,因為家族信奉基督教,童年時便加入教會的唱詩班,很會唱也很愛唱,有一次阿叔自日本返台,發現我有歌唱的天分,又喜歡彈奏樂器,便提議送我到日本讀書學音樂,我從小學畢業後便獨自赴日本讀中學,並拜在上野音樂學校任教的宮下常雄為師,他採用「一對一」的指導方式,讓我在鋼琴、吉他彈奏和聲樂發聲方法上進步神速。

中學畢業返台後,我在家裡每天至少都唱八小時,上午三小時、下午三小時,晚上則和台南高商的同學們在台南運河上一起划著小船再唱兩小時,也因為早期學習聲樂以及每天練唱的基礎,讓我往後一天連唱十八場也沒有問題。


記得以前當兵時,母親常常叮嚀我:「要回來,不能死在那裡。」相對之下,日本人就是比較傻、比較蠢,很多人願意為了國家當兵赴死。後來,國民政府也對很多台灣人說要「反攻大陸」,要為國犧牲,但這是很荒謬的,我們故鄉就在這裡(台灣),到底是要反攻到哪裡去呢?

還好我有活到九十歲,糟蹋我的人都死了,我還好好活到現在,才可以親眼看到現時的囝仔攏會唱台灣歌,五月天、陳昇、董事長樂團不都是唱了台語歌才紅的嗎?我一直認為那個年代流行的國語歌曲比起日本歌謠、歐美歌謠等,可以說是世界最「低路」的,很多國語歌曲根本就是「偷」台語歌曲的旋律,例如《梅花》的旋律根本就是來自台語歌謠〈秋怨〉,還厚著臉皮說是原創,其實騙不了行家的。

別看我現在是笑笑地講這些往事,其實心內實在很不甘願,想起來就痛。

我的歌,每一首我都很喜歡,最愛的則是《悲戀》與《男性的命運》,因為旋律好聽極了,我也喜歡《大台灣進行曲》和《台灣魂》,因為這兩首歌傳達了:「打不死的台灣人,啥物攏毋驚,打不死的台灣人,勇敢活下去,為故鄉、為台灣大家來打拚,為父母、為朋友,死也是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