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照常升起:愛欲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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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劇照中你看到多少的欲望?多少的表演?
人的欲望最難表現,因為欲望在體內燃燒,火力不但讓自己暈轉,也會燒捲到四周的人,但也因為強猛難以名狀,考驗著演員的功力。

中國女星陳沖在《太陽照常升起》中,卻向所有的演員下了戰書,因為她只靠一己之力,就把內心氾濫的春潮做了露骨演出,讓人不但臉紅心跳,又有騷到骨子裡,也搔到癢處的快意。

姜文執導的《太陽照常升起》是由「瘋」、「戀」、「槍」 和「夢」四個段落組合而成,看似各自獨立,卻又聲氣互通,各自可以對其他三段的情節做補充,其中欲望蠢動,春情盪漾得最激情的片段就屬「戀」這一段,姜文的手法除了麵粉、扭衣和手臀碰觸外,一切全靠陳沖的表演來發揮「畫龍點睛」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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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的發生地點在一所大學內,黃秋生飾演的梁老師被下放勞改做了廚師,才華洋溢,又彈得一手好吉他的他頓時成為校園內的萬人迷,陳沖飾演的林大夫也是一路暗戀著黃秋生,但是私下卻和姜文飾演的老唐有染,有一天,黃秋生割傷了手,因而能和陳沖接近,偏偏那天晚上,黃秋生卻在「紅色娘子軍」的電影放映會上,被指為是偷摸了一下女人屁股的「流氓」,偏偏一個晚上就有五位女子受害被摸,於是陳沖挺身而出,要靠臀感捉出流氓,替黃秋生洗清冤屈。

這一段的開場是從旋律旖妮的「梭羅河」音樂流瀉開展而出的,三位女廚師快樂地跟著黃秋生彈奏的吉他合唱著,手裡則是揉著麵糰,腳呢則是又扭又舞,那種歡樂的情緒是職場上罕見的,反而像極了陪情郎彈琴歌舞的同樂會,但是接下來一通電話響起,對方半天悶不吭聲,原來是看不得女廚師們歡好的嫉妒者,唯有干擾、中斷或者斥罵才能降低妒意,有情有妒,黃秋生的雄性魅力就這樣奠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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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正的好戲總是在序幕之後才登場,黃秋生不小心割傷了手,於是讓陳沖有了近水樓台先觸手的機會,就像每一位遇上暗戀對象的小男生小女生一樣,逮到這種近距離「獨享」黃秋生的機會,陳沖於是就眉尖轉,眼神拋,蓮步款擺,極盡嫵媚能事地黏纏著黃秋生,這就是心花怒放式地放電。

有了阿Q式的肌膚之親後,兩人不再陌生,於是黃秋生常到醫護室溜達,就有了幫陳沖扭洗床單的機會,一個扭,一個擠,陳沖的臉有誇張的笑,薄而挺的白色醫生服更將她渾圓的胴體包裹得呼之欲出,於是她又翹起屁股用力,每一個姿態都有春情,水花四濺中,手腳用力下,她和黃秋生有如進行了一場精神性愛。

電影並沒有交代黃秋生是不是真的摸了女生屁股,他是萬人迷,真想要,還需要偷摸嗎?但是偷就是比給更夠味,趁著女孩看電影出了神偷襲得逞,可能就是比投懷送抱來得刺激,反正,就是一聲尖叫,已經被電影劇情鼓弄得春情盪漾的校園眾生就起鬨捉起流氓了,兵慌馬亂中,黃秋生跌倒在地,上百隻手電筒直直照在他臉上,他什麼也看不見了…於是陳沖開始了第三階段的狐媚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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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她還是得翹起屁股,讓一堆男人隔著一張布幕摸她的臀,為什麼?因為她宣稱自己也被摸了,靠手感就能找出壞流氓,於是姜文就用大特寫,讓觀眾清楚看到她的臀部曲線,還有手、布幕以及肢體的三層連動,一切明明就隔著布,卻從她的呢喃與扭動中,好像什麼都沒隔了,觀眾的眼睛和心靈早就取代了那幕後的一隻隻鹹濕的手。

然後,她再奔赴黃秋生床上,用自己的犧牲換取他的明白,用自己的黏蹭,換取犧牲的代價。床上的她,像蛇一樣扭動,聲音像蚊子一樣嗡轉,澎湃在她體內的荷爾蒙就灑滿了整個銀幕,真的有「漁陽鼙鼓動地來」的欲念湯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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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金馬獎評審為什麼不提名《太陽照常升起》中的陳沖,但是光看這場生龍活虎的表演,你一定可以確知「花癡」的肉身定義為何了,一部電影能夠成就的記憶不會太多,陳沖的表演就是最鮮明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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