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驚魂記:班門弄斧

希區考克(Alfred Hitchcock)如果還在世,一定不懂,按下「複製」鍵就可以解決的是,為什麼一定要「重製」?

希區考克如果還在世,看到自己的碑帖被後人逐格摹寫,不敢逾越,除了搖頭,一定還是搖頭。

孔子門前讀論語,關公面前舞大刀,基本上都是班門弄斧,不自量力的癡人說夢,希區考克的《驚魂記(Psycho)》早就公認是恐怖電影經典。經典只不過是比別人找一部,皆是獨到的創意與技法,不是不可以重拍,更不是不可能超越,有新意、有突破、一樣可以樹立里程碑。Gus Van Sant執導的《1999驚魂記(Psycho)》,不幸提供了負面示範。

莎士比亞一部馬克白,就被羅曼.波蘭斯基(Roman Polanski)和黑澤明分別翻拍成《森林復活記》和《蜘蛛巢城》的不同版本,換了文化背景,多了視覺奇觀,又各自得能在影史上揚名立萬,就是實例。

Gus Van Sant在《1999驚魂記》除了換了演員,劇本、分鏡和拍攝大多數都找經典形式,確實匪夷所思,不管是向大師致敬或者取經學習,勞師動眾卻未能立功立言,何等可惜?

《驚魂記》最讓人難忘的驚魂角色當屬Norman Bates,希區考克當年找來的Anthony Perkins確屬一時之選,從清純到暗沉,從含笑到獰笑都讓人心悸,如今的Vince Vaughn不是不努力,只是外型與氣質都無法企及Anthony Perkins,註定徒勞無功。

《驚魂記》的關鍵在於Norman Bates是有雙重人格的奇異殺手,時光回到1960年代,這款命題確實讓人不解又好奇,加上Norman Bates還會男扮女裝,一下子當兒子,一下子當媽媽,連聲音都會隨著角色變化而調整,這麼詭異的變態心理學,當年真夠把觀眾戶的一任一任的。

但是, 40年來,不知有多少電影拍過「雙重人格、變裝殺手」的主題電影,題材不再新鮮,結構不再聳動,想要再創風潮,真的很難。

不過從「雙重人格」來解讀《1999驚魂記》,也蠻有趣的。希區考克就像男主角會吃不去的母親魂魄,時時刻刻纏繞漂浮,Gus Van Sant換了新的演員軀殼來詮釋經典,但是再怎麼扮演,不管是不是帶上了金色假髮與長裙,Gus Van Sant還是就像那位對母親又愛又恨永遠長不大,永遠停住在前青春期的寂寞男孩,一直活在希區考克媽媽的陰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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