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什麼喜歡偷窺?偷窺會帶來什麼變態的滿足?
緊張大師希區考克(Alfred Hitchcock)執導的恐怖經典電影《驚魂記(Psycho)》中,神經質男星安東尼.柏金斯(Anthony Perkins)飾演的變態青年諾曼.貝茲 (Norman Bates)因為在牆壁針孔中偷窺女主角珍妮.李(Janet Leigh)寬衣解帶,動了淫念,心魔浮現,人格分裂的他變裝化身成為母親,衝進浴室殺了女主角,也留下了影史上經典的浴室殺人畫面。
《驚魂記》的拍攝年代是1960年,人生的情欲還不能表現得那麼露骨,一直到1999年,蓋斯.范.桑(Gus Van Sant)重拍《驚魂記》,才請文斯.范恩(Vince Vaughn)飾演的諾曼.貝茲在針孔的另一端看著女主角安.海契(Anne Heche)的寬衣畫面,忙著手淫,清楚交代了一位有戀母情結的男孩因為承受不了手淫所暗藏的道德譴責,才由分裂的人格執行了殺人的懲罰行為。
偷窺不只是滿足了人的好奇心,其實,必定也帶來相當程度的快感,才會讓人樂此不疲。能夠成功論述這種偷窺心理學,才能建構後來的殺機邏輯。
尼洛.安塔(Nimród Antal)執導的《針孔旅社(Vacancy)》也點出了偷窺的變態快感,卻虎頭蛇尾不能在偷窺行為上多所著墨,浪費了大好題材。
《針孔旅社》的男女主角路克.威爾森(Luke Wilson)和凱特.貝琴薩(Kate Beckinsale)飾演一對遭遇喪子之痛的怨偶,夜半時分因為車輛故障所以投宿進一間沒有其他旅客的汽車旅館,才發覺他們所住的蜜月套房其實四處有針 孔,一舉一動都會被旅館經理錄下,再由旅館三人幫現身說法,持刀闖入,製作成殘殺實況的錄影帶。
在夜半無人時分凌虐落單房客,而且還拍攝剪輯成殺人實況影帶,供後續房客觀賞,這樣的變態行為到底提供了三人幫什麼樂趣?《針孔旅社》無一字著墨。
在套房中裝設針孔,理應是四面八方都有鏡頭,讓旅客行徑無所逃於他們的嚴密監控,再加上他們有暗道可以自由進出,進住旅客簡直就是籠中鳥,除了乖乖就縛,任人宰殺,根本沒有其他選擇了。
《針孔旅社》中的經理房間有如一間小小的副控室,可以挑揀各個角度的畫面,天衣無縫地製作成殺人實況的影帶,享受著那種殺人虐人的快感。然而,出人意料 地,導演尼洛.安塔卻跳過了這場可能讓人髮指的變態描寫,直接就讓男女主角先是承受了殺人影帶的噁心驚嚇之後,旋即就懂得參考影帶破綻,找出兇手出沒的暗 道,進而有了應對接戰之道。
觀眾都同情弱者,都巴望著受苦受難的男女主角能有逃生希望,然而前提卻應該是先有惡魔的張狂,才能突顯他們的無助,進而在他們的逆境反撲之下,有了讓 人驚聲尖叫的突圍對抗,《針孔旅社》少了惡魔囂張,就連苦心布置的針孔攝影機也只像是豪華道具,不能產生任何製造緊張或者懸疑的功能,就讓人不禁油生「雷 聲大雨點小」的氣息不連貫的歎息了。
雖然尼洛.安塔未能把握「偷窺」玄機,做好誘使觀眾驚歎連連的效果,但是做為嚇唬女性觀眾的導演,他至少懂得利用蟑螂、老鼠、沒有人的敲門,窗邊和引擎蓋 猛然浮現的人影達到尖叫刺激的觀影效果,戲院裡女性觀眾此起彼落的驚叫聲,意謂著這部破綻不少的驚悚片,還是有一定的娛樂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