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西卡蘭:燃燒吧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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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愛看親熱戲,演員可是要先做好心理建設,才能勝任。

資深影星米高.肯恩(Michael Caine )曾經在「表演論」中提到演員如果要演出親熱對手戲,往往要先和對手培養良好關係,畢竟要讓人家的手或肢體黏著你的身體來做戲,其實是很艱難的一件事。

專業演員演出戲劇角色時,他就不是原本的自己了,魂夢相繫的是劇中人,肉身也早已出借給角色了,照理說,一旦入戲,身體的碰觸都不再是禁忌,而是可以借給 角色自由自在去發揮了。然而,演員一如凡夫俗子都有血有肉,一旦碰觸得不舒服,或者是有損尊嚴,還是會皺眉抗聲,從內心到表情都悍然拒絕。

正因為如此,一旦演員能夠拋開自己的尊嚴,全心全意演出劇情需要的內涵,就會是讓人尊重的敬業高手,《郵差總按兩次鈴》中的潔西卡.蘭(Jessica Lange) 就示範了一場肉身不足惜,情真就意濃的演技。

m02 潔西卡.蘭演出《郵差總按兩次鈴》是1981年的事,在那之前,她只演過《大金剛(King Kong)》和《爵士春秋(All That Jazz)》等三部電影,不是金剛的玩伴女郎,就是驚鴻一瞥的死神,戲份不多,表現也很耀眼,但是還沒有人把她視為演技派巨星,花瓶,其實是多數人對她的 認知。但是演完《郵差總按兩次鈴》之後的第二年,她就以《窈窕淑男(Tootsie)》奪得了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爾後,多次角逐影后失利,直到1994 年,才以《藍天(Blue Sky)》一片圓心影后心願,再沒人敢小看她了。

事實上,《郵差總按兩次鈴》真的是潔西卡.蘭從影的關鍵作品,就像知名影評人寶琳.凱爾在紐約客雜誌上所寫的評論文字:「潔西卡.蘭是讓我們去看這部電影 的最大誘因,她的身材勻稱─有肌肉但又圓融─略短,但又嫵媚的金髮劉海,日本絲質睡袍緊緊包著,臉上一抹淫蕩的輕笑,真是熱力四射!」時代周刊的影評人 Richard Corliss甚至更說:「她已經從微不足道的《大金剛》女郎,蛻變成為值得尊敬的女演員,或者說明星!」m03

在《郵差總按兩次鈴》的原著小說中,潔西卡.蘭飾演的怨婦角色是一位「然後我就看見人在廚房的她了…老實說,她算不上什麼絕色美女,但是身材極棒,臉上微 帶怒意,嘴唇微嘟…」的女子,但在電影中,觀眾先看到的卻是她的背影,是一位正在廚師忙著廚藝的女子背影,緊繃的衣裙,果然綁出了勻稱的身段,聞身轉首, 驀然一顧,卻有了傾國傾城的力道。她的回眸一看,不但擄獲了傑克.尼柯遜的心,就連觀眾的心也跟著陷落了。

接下來,她總是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瞅著傑克,若有意似無情的眼神在在煎熬著傑克的欲望,特別是那一撮額前劉海,半遮半掩之間,讓她的情意更加曖昧,好希望她能順手撥開劉海,從她的瞳孔裡看清楚她真正的意願。

 m04 後來,她和傑克真的就利用丈夫外出的機會爆發肉搏戰,她要滿足欲望,但是無意只做男人的玩物,一旦傑克用粗暴的手勢掐著她的脖子求歡時,她還能用力推開傑 克,擺出一副「你真的要嗎?那麼我們就來玩真的」的決志表情,推開廚房料理檯上的麵粉、麵包和尖刀,躺身上去,以熱吻回應起傑克的需索。

這時,傑克把手伸向她的大腿,然後轉向下體,一般好萊塢電影的鏡頭到此就會轉向,不會再跟著拍下去,否則就和A片無異了。但是潔西卡不肯,男人的手雖然在 她的內褲上磨蹭了兩下就又往上滑動,但m05是她自已的手卻轉向下體部位繼續摸撫,攝影機就緊緊釘著她和傑克的手勢,一直注視著她的下體部位。

其實,這個鏡頭是什麼器官和毛髮都看不見的,但是觀眾卻能清楚看到她燃燒的欲望和靈魂,接演《郵差總按兩次鈴》之前,潔西卡就知道她得用肉身來詮釋這位 「最毒婦人心」的激狂,既然要演,就不要扭抳,既然要演,就要直接讓欲望成為她日後謀害親夫的原動力,有了這一層心理建設,轉化成為肉體行動時,自然再也 無需任何註解,大家都心知肚明,看得一清二楚了。

看完《郵差總按兩次鈴》,沒有任何人會說潔西卡是色情演員,因為她只是準確傳遞了欲望燃燒的滋味,優秀演員不是本就應忠實傳譯人生的七情六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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