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演技口白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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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丞琳在《刺青》中的表現讓人驚豔,相較之下,梁洛施就比較像背景了。

面對觀眾一定會有的問號,一開始就提出說法,化解問號,是不是很高明的手法呢?

《刺青》中找了港星梁洛施來演出女主角竹子,頎瘦的外型,漂亮的臉蛋,新鮮的戲路,構成了強有力的賣點,但是梁洛施一開口就不像台灣人,外型傑出,偏偏口條不溜,聽起來就怪,就像外地人。

台灣電影找外地明星幫襯,主要考量就是賣埠和票房,《運轉手之戀》和《遊園驚夢》都找了宮澤理惠,就基於這樣的心態,然而宮澤不能說流利國語,怪腔怪調就會誤導焦點,只好找人配音。

同樣地,《悲情城市》找了梁朝偉擔綱,但是,他的國語有濃濃的港腔,不像土生土長的台灣人,於是,讓他變啞巴,成了別具創意的神來一筆。

周美玲很清楚知道「竹子」梁洛施的口語問題,所以戲才開始沒多久,就由飾演「小綠」楊丞琳童年的小女孩直接問她說:「姐姐,妳說話的口音好奇怪哦!」然後,就是竹子自道家門,說她是在日本長大,母親過世後,才跟著爸爸回到台灣,編導用帶著家族傷痛的身世背景,回應了竹子怪口音的問題,也帶出了「彼岸花」刺青的家族傳統,手法堪稱細膩,觀眾未必欣然接受,卻能體會導演是明白觀眾看片時必定油生的心裡疑竇。

找明星,是商業電影的必要手段,給每位擔綱明星合情入理的身份背景,則是編導職責,不迴避,也不做鴕鳥,是非常重要的創作心態,一聽到小童星質問梁洛施的口音時,我不禁笑了出來,我感受到了周美玲的焦慮和誠懇。

424 看過《伊莎貝拉》的影迷不會忘記梁洛施無拘無束的自在演技,《刺青》中的她是心裡有無數傷痛陰影的女人,征服自己,才能迎見陽光,戲路限制了她的表演空間,未能盡情發展特有的魅力,另一個關鍵是她遇上了很搶戲,一直採取主動攻勢的楊丞琳,畢竟楊丞琳優異自得的口白能力,搶走了所有的鋒頭。

周美玲的《刺青》用了雙重筆觸來詮釋兩代女人的心情,梁洛施代表的是過去和創傷,楊丞琳代表的是當下和追求。一個是影像已然模糊,然而色彩氛圍依舊黝黑深濃的背景;一個是色彩鮮豔,形像萬千,活力十足的陽光少女,有了陰暗黑白的對強烈對比,她們之間的火花互動,才完成了記憶拼圖的工程。

戴上螢光綠假髮的楊丞琳,就是會讓人想起《偷情》中同樣戴假髮跳脫衣舞的娜妲莉.波曼,然而,波曼的假髮是讓她變成另外一個人,脫離現實,做為分身,遁入夢幻,楊丞琳的假髮卻是銜接當下與過去的重要連結,當年,她以假髮模樣有了九歲的初戀,九年後,她要以同樣一頂假髮,找回突然就斷了音訊的那段情,偏偏,那頂假髮,卻又勾連出更多的情海波瀾,就像打水飄的小石頭,在水面彈跳而過,激起水花無數,卻是一個水面著力點,各有一個圓激盪而生,楊丞琳的可愛多變,讓《刺青》有了充滿說服力的耀眼魅光,梁洛施則像一潭湖水,把所有的情緒壓沈到湖底,等待著爆發能量。

人物一靜一動,有人做背景色彩,有人在前景塗抹,《刺青》的施工圖是很有計畫的,只可惜兩位主角的最後激情,還是需要多一點從期待與焦慮中終於釋放出來的核爆能量,否則大家只能從結果論來看梁洛施的愛情:「為什麼她每一回有肉身接觸時,家人就有災難了呢?」那當然是誤導,卻是很容易從兩回床戲中推理出來的結論,《刺青》若能在劇情結構上多一點轉折,讓她們的愛情火苗從枯葉中慢慢蔓延,從重逢中復燃,也許火勢更會熊猛,震撼就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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