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問:英雄難過愛妻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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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毛撢子和花瓶在《葉問》中都發揮了戲劇力量,但是甄子丹的妻兒戲份卻還連花瓶都不如。

李小龍的電影作品中,女性通常都是配角,即使是《精武門》中的苗可秀亦然。

成龍的動作電影中,女性通常都是串場的花瓶,即使他的《警察故事》中曾有影后張曼玉和林青霞跨刀,依舊是配角。

女性角色的份量在周星馳和李連杰的作品中呢?我其實找不出其他的名詞或形容詞,因為答案都是一樣的:以男為尊,女角為輔。

葉偉信執導的功夫動作片《葉問》,看似詠春拳大師葉問的傳記電影,也有熊黛林飾演葉問的妻子張永成,甚至葉問的兒子葉准還擔任電影顧問,戲份也比其他動作電影的女性角色重要了些,然而配角就是配角,戲份就是無法讓人動容。

丈夫愛功夫,為了練功荒廢了與家人相處的時光,就是《葉問》做為半傳記電影的功夫大師家庭私密的噱頭,葉問也像天底下的男人一樣,明明懼內,就還是懂得如何偷偷摸摸實踐自己的夢想;即使在逐夢的過程中,難免飽受困擾,最後還是能夠獲得既諒解又感激的大和解。

《葉問》的女人戲有五個重點,前兩場戲的目的在於讓觀眾看見葉問的敬妻與懼內,例如廖家拳的掌門人來請益,葉問卻是氣定神閒地堅持要與妻小吃完飯後再說,最後乾脆也邀廖師傅來吃,不讓武藝亂了家庭節奏,直接點出了「妻管嚴」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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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則是北拳大師的登門踢館,打遍佛山無敵手的金山找(樊少皇飾演)口出狂言,讓熊黛林也聽不下去,一句:「小心點,別打壞了傢俱。」既是最委婉的打架授權,也說出了家庭主婦最關切的事物:不是輸贏,而是不要客廳大亂。而且輕描淡寫一句話,好像看穿了對手斤兩,卻也是替丈夫加油的最佳啦啦隊了。

偏偏,金山找動作很大,花瓶擺設紛紛遭殃。小兒子葉准於是騎著玩具小車出場,一句:「媽媽說,你再不出手,家裡的花瓶都要破光了。」這是何等爆笑的一句台詞,卻也再度代表啦啦隊出場加油,以及頒布攻擊令,男人與女人,丈夫與妻子的互動達到了引人發噱的幽默層次了。

後來,葉問困於生計,開始運煤打工,最後還怒打日本人,熊黛林什麼細節都沒問(她最不想知道丈夫又在外面練拳動武了),拿出藥水默默替紅腫的雙手推拿,就已道盡了夫妻情義。

ip1921 當然,葉問的好身手終於也要在妻子身上得到成全,日本軍人登門邀武,一見熊黛林就起了色心,一身好本事的葉問或許不能衛國,保家卻還綽綽有餘,在虎口中搶救妻子,也讓「練武終有用」的結論浮動在觀眾心中。

至於最後決戰時,妻子是逃命先?還是陪丈夫一程,安度生命中最艱難的考驗重要呢?「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西東」,多少人因而在關鍵時刻喪失了人生最重要的情義價值,手腳都被綁了起來,就怕她不肯聽話,不願逃命到香港的熊黛林終於說出了全片最重要的台詞:「過去我一直沒有關心他最喜歡的事……」

我細述葉問妻子張永成的這五場戲,其實只在說明編導其實提供了熊黛林極多的戲份讓她詮釋,洵非其他功夫電影的花瓶配角,但是模特兒出身的熊黛林除了低眉哀怨的眼神之外,幾乎看不出其他的內心波濤。明明有戲,卻沒能串連力道(關鍵在導演);明明有戲,卻沒演出來(關鍵在演員),當然是遺憾。但在甄子丹的俐落身手下,熊黛林的眼神與身段就如淡淡的調味鹽,讓全片不至少了味道,就算沒有耐人回味咀嚼的空間,也不用太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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