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即是多，音樂只要聽見心坎裡，小曲清唱，也有餘韻無窮，這個音樂魔法，蔡明亮明白。（照片取自台北電影節臉書，攝影Gelée Lai）
蔡明亮的《日子》有2小時07分長，對白不到十句，同一首曲子只出現兩回，那是小康送給男伴亞儂的一只音樂盒，只要手轉發條，就有然而只要聽見，你就知道阿亮會在樂音中，結束《日子》這部電影。
不只如此，《日子》首映會後的QA時間中，他也是手轉著音樂盒，讓音樂飄盪在戲院中，阿亮知道音樂的穿透力，知道現場觀眾會在音樂的暈染下，帶著笑容與回憶走出戲院。
電影字幕表上寫著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Terry’s Theme」，是卓別林1952年電影《舞台春秋（Limelight）》主題曲，然而阿亮在QA現場上說的片名是《灰燈》，曲名叫「永恒」，最後再補充說李香蘭唱過中文版《心曲》。
《灰燈》就是《Limelight》，《Limelight》就是《舞台春秋》，中文譯法不同而已，「Terry’s Theme」則是卓別林自己作的曲，又名「Eternally」，所以阿亮才說以「永恆」稱之。後來歌曲飄洋過海到了香港，由陳式改填上中文歌詞，改名叫做「心曲」，陳式就是鼎鼎大名的詞家陳蝶衣。
這只音樂會是阿亮的製片王雲霖在海外發現的，知道阿亮喜歡卓別林，所以特別買來送他。也就因此成了《日子》的道具，成了電影畫龍點睛的重點歌曲。
「Eternally」何以如此動人？旋律是其一，歌詞是其二。英文版的歌詞如下（中文是我的直譯）：
I’ll be loving you eternally 我會永遠愛著你
With a love that’s true, eternally 用一份真愛，永遠愛你
From the start, within my heart 從一開始，在我心中
It seems I’ve always known 我一直知道
The sun would shine 只要你是我的人
When you were mine 我的唯一
And mine alone 陽光就會普照
I’ll be loving you eternally 我會永遠愛著你
There’ll be no one new, my dear, for me 親愛的，不會再有別人
Though the sky should fall 縱然天地變色
Remember I shall always be 請記住 我會一直
Forever true and loving you 永遠真誠與愛你
Eternally 永遠
至於，陳蝶衣填的「心曲」中文歌詞則是：
我要偎在你懐抱裏，
因為只有你合我心意。
何況冬去春來又是花開滿長堤，
你可看見蝴蝶也在比翼雙飛。
我要告訴你說我愛你，
因為你已佔據我心扉。
何況江南三月滿眼春色正綺麗，
你可聽到黃鶯也在歌頌雙棲。
何況江南三月滿眼春色正綺麗，
你可聽到黃鶯也在歌頌雙棲。
不管是「Eternally」或「心曲」都是愛情頌歌，戀人間的山盟海誓，小康與亞儂一晌貪歡後，送了這只音樂盒給亞儂，乍看之下是微不足道的小禮物，然而送的人用心，聽的人用情，即使短暫相遇就各奔東西，然而亞儂在坐汽機車熙來攘往的路旁公車牌聲，打開音樂盒，聽著「Eternally」，聽著「心曲」，眷戀思懷之情，就已趁著歌聲的翅膀，飛向遠方。
熟悉旋律的觀眾，彷彿再次聽見了這對伴侶的心緒，了解歌詞的人，相信更能明白藏在旋律中的歌詞，是如何不著痕跡地訴說著曾經刻骨銘心的激情。
肉體曾經纏綿，心情如此掛懷，一切都來自一首70年前的傳世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