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 2014 年 7 月
猩球崛起2:猿不殺猿
Matt Reeves執導的《猩球崛起:黎明的進擊(Dawn of the Planet of the Apes )》 是一部非常悲觀,卻又非常真實的電影,人類的滅絕是咎由自取,但是星球換成猩猿當家,又能好到那裡去?
電影一開始,我們看到已經在叢林世界建立猩猿部落的猿猴們,開始教起子女讀書識字,其中老師刻在牆上的「教誨真言」就是:「猿不殺猿(Ape not kill Ape)!」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四個大字,有如憲法戒條,深深烙印在猿猴心中,但隨著劇情發展,這四個字也成就了全片最諷刺的教義。
「Ape not kill Ape!」這四個字應該拿來和基督教「十誡」中的「Thou shalt not kill(不可殺人)」來對比。
先知摩西從西奈山帶下來上帝頒賜的「十誡」,對罪孽深重 的世人諄諄教誨,有慈光指引,有戒律相輔,理應大步邁向美麗新世界,但是千百年下來,有幾位忠誠教徒真的信守了「十誡」教義?多少人以生存為名,不惜干犯戒條,大開殺戒?多少電影描寫了信仰同一位神明的教徒兵戎相向,卻也會在耶誕夜那天停火,共唱聖詩,齊聲祝禱,隔日再繼續交火!
經文歸經文,戒條歸戒條,若為生存故,一切皆可拋。其實才是人間真理。
《猩球崛起:黎明的進擊》的主角是帶領猿猴獨立建國的凱撒(Caesar, 由Andy Serkis飾演),「猿不殺猿!」就是他頒布的憲法,但是手下第一悍將 Koba(由Toby Kebbell飾演 )卻因深受人類折磨,身上處處疤痕,因此忌恨人類,因此也看不慣凱撒向人類示好,同意人類修復水力發電廠,又目擊人類正在整軍經武,決定制敵機先,對人類宣戰。
但是為達目的,必需先搞政變,才能發號司令,他唯一的選擇就是跨過Caesar的屍體。暗殺領袖,暗殺朋友,不但重演了《凱撒大帝》的莎劇,也宣告著猿猴與人類天性,相差無幾,悲劇只會循環。
但是,電影最犀利的論述則在於不但Koba要犯戒兩次,Caesar也同樣不能不破戒。
Koba暗殺Caesar是第一次破戒,表面上是為信念而戰,實則是奪權野心;就在他攻擊人類,殺得眼紅之際,同伴開始覺得不妥,質疑他的決策,為了立威,也為了鞏固王權,他「必也,殺猿乎!」就此猛踩油門下去了。
比較無奈的是Caesar,他僥倖死裡逃生,要重整山河,勢必還得單挑Koba,不論誰勝誰負,猿殺猿」是唯一的選項,「你不是猿」既是藉口,也是犯戒之人的救贖,但是不管你用什麼美麗的口號來包裝殺戮,「猿殺猿」成了血淋淋的事實,更是立法者自己踐踏了法條。
《猩球崛起:黎明的進擊》的「反派」都是極度欠缺安全感的受害人(人類把滅絕悲劇怪罪猿流感,卻不追究病毒來自人類實驗室,猿類則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聞人色變),一旦反撲,力道自是猛烈;有心為善的「正派」,卻也都面臨無力迴天的尷尬處境,Caesar的那句結論:「我原本以為猿猴比人類優秀,無奈…」他的歎息,就是全片最深沈,也最悲觀的歎息!
末日列車:階級的框架
從科幻電影的格局來看,《末日列車(Snowpiercer)》並無太多銳猛新意;從奉俊昊導演的實力來看《末日列車》,好萊塢顯然不懂得如何善待這位南韓才子。
《末日列車》最主要的論述在於人類面臨地球暖化的危機,相信人定勝天,相信只要發射有降溫奇效的CW7,就可以調節氣溫,避免地球浩劫,不料,CW7降下的溫度遠超乎科學家的預期,全球急凍冰封,只剩一列動力和食物都能夠自給自足的火車,載著倖生的旅客,在地表上沿著軌道前進。
是的,這輛列車就是「諾亞方舟」的神話翻版,差別在於「諾亞方舟」避開了舟上的矛盾鬥爭,《末日列車》則是血淋淋地揭露了即使到了逃命列車,人類還是不可能同舟一命,還是會搞階級,唯有鬥爭或者革命,才可能改變現況,這樣的劇情,不是像極了Neill Blomkamp的《極樂世界(Elysium)》。
是的,傲慢的科學家與政治家,他們信仰的尖端科技救不了世界,反而毀了世界,《末日列車》的主要命題在電影的第一分鐘就已講完了,接下來的則是「救世主」Wilford(由Ed Harris飾演)應運而生,救了蒼生,卻又陷進了另一個專制霸道的框架體系之中,再度應驗了基督教思想主張的「七宗罪」邏輯:傲慢自大是最根本的大罪。撒旦挑戰上帝,所以墜入地獄;俗人與天比高,因此只能在紅塵煎熬受罪。
《末日列車》的第二命題則在於既然江山代有惡魔出,賤民不起身反抗,就只能註定世代沉淪了。差別在於《極樂世界》是從地球向天仰攻,《末日列車》則是困居在末節的賤民一路往前節車廂進攻,《極樂世界》打出了經線的弧度,《末日列車》則畫出了緯線的運動。經線也好,緯線也好,既然差別不大,失了先機的作品,就給人東施效顰的印象了。
一如所有的抗暴電影,Chris Evans飾演的賤民領袖Curtis,就是比別人冷靜,算得出閘門開關時間,計算著子彈還剩幾顆,同時也比別人驍勇,拿起斧頭往前衝,職業軍人也莫可奈何,但是導演卻忘了交代,長期營養不足,每天只有一片蛋白質口糧,不得已還吃過人肉的賤民,那有力氣來拚鬥?他們能夠革命,不也說明Wilford享受慣了順民歌諛,再也無力防杜漸,只能坐視自己從「偉大領袖」變成「亡國之君」。
刀法太過鮮明,符號太過刻板,其實是《末日列車》最大致命傷,美麗的Tilda Swinton 願意戴短勁假髮,套上暴牙,扮演言必稱領袖的「監軍」角色,固然創造了討論話題,但是她「遇弱則強,遇強則弱」的言行舉止太可預期,尤其是把鞋子放在頭頂上,來嘲諷賤民要安份,別囂想逾越的「體態」,都因為誇張過度,色厲內荏的結果,讓這個本來就不討喜的角色,更少了讓人驚服的力道;至次宋康昊飾演的列車設計師南宮民秀,除了裝酷扮帥,抽上最後的兩根紙菸之外,遇上難關時,看不出有如先知般的從容,應對上,也看不到乾淨俐落的梟雄手段,也就下一位坐冰監的異議份子,重見天日後也不過爾爾,不也是一種失落嗎?
從尾節車箱到引擎室,《末日列車》清楚定義出了車箱依排序,就有不同階級與待遇的人生實況,Wilford只想控制生態平衡,完全不想經營美麗新世界(或許亦是能力有限),那是編劇亦不知從何說起的尷尬,但是至少美術設計完了不少階級示意圖,一方面實踐了電影的科技論述(有花圃,有水池,有肉林,有課堂,有夜店,亦有毒品(但是毒品與炸藥的連結點,既牽強又處理乏力),另一方面則是要以美術工程,服務挑剔影迷。
只可惜,《末日列車》的絕大部份論述都只是重複廣為人知的理念,美術設計亦只停留在「重複」的框架裡,少了讓人驚豔的力道,理念不新,技藝不新,「諾亞方舟」以飛鳥銜來了橄欖枝做結,《末日列車》則以雪地裡的白熊揭示地球解凍的生機,技法何其相似,只是換了動物而已,《末日列車》就此撞毀,也算是不勉強的結語了。
世界音樂獎:Francis Lai
世界電影音樂獎今天公布了第14屆終身成就獎的得主:高齡已82歲的法國作曲家法蘭西斯.雷(Francis Lai)。
法蘭西斯這一輩子遇過三位關鍵人物,改寫了他的生命際遇,分別是一代歌姬Edith Piaf,法國導演Claude Lelouch,及美國導演Arthur Hiller。Edith Piaf帶他走進音樂殿堂,Claude Lelouch讓他揚名國際,Arthur Hiller則讓他摘下了奧斯卡獎。
後來,他進入尼斯音樂院和法蘭西音樂學院學習音樂理論和作曲,同時也專攻法國的民族音樂,雖然學了一身古典技藝,但是謀生不易,畢業後只能投身流行樂團擔任樂器伴奏混飯吃。就在此時,他遇上了縱橫法國歌壇三十年,堪稱當代最著名的香頌歌手琵雅芙(Edith Piaf),在大姐大的絕世嗓音領軍下,法蘭西斯隨著樂團深入香頌殿堂,在蒙馬特的舞池中掌握了香頌的訣竅和靈魂。
琵雅芙在1963年去世後,比他年輕五歲的導演克勞德.李路許(Claude Lelouch)成為他生命中的貴人。拍廣告片出身的李路許,很敢創新,但也很在意市場反應,他的作品非常強調影與音樂的結合,他認為法蘭西斯的音樂平易近人,能夠捉得住聽眾的耳朵,只要他的影像和故事劇情夠強,就能夠征服影迷。
1966年他們合作的《男歡女愛(Un homme et une femme)》就以黑馬姿態奪得了當年坎城影展的最佳影片大獎,法蘭西斯創作的主題曲「Un homme et une femme」就以獨特的cha-ba-da-ba-da的人聲吟唱方式「一新」世人耳目,成為當年最受歡迎的情歌,至於片中的多首插曲「Aujourd’hui c’est toi」、「À l’ombre de nous」和「Plus fort que nous」,都寫盡了男女主角Anouk Aimée和Jean-Louis Trintignant糾纏在情愛世界中,想愛卻又怕受傷,不知該如何擁抱的忐忑心情,浪漫綺麗,頗有入耳即酥軟之媚,音樂註解了男女情思的冥想,再搭配男歡女愛的歡情影像,音樂和影像發揮了「魚幫水,水幫魚」的互利效果,果然風靡全球。
兩人打鐵趁熱,再度合作了《愛情生活(Vivre pour Vivre)》,由Pierre Barouh 與Nicole Croisille,一首接一首唱出了動人的法語和英語情歌,票房極佳,法蘭西斯就此一躍成為1960年代法國樂壇的創作主力,美國電影也都紛紛找他作曲配樂。
1970年,好萊塢導演Arthur Hiller特地邀請法蘭西斯來替《愛的故事(Love Story)》創作音樂,電影強調Ali MacGraw與Ryan O’Neal兩人信仰自由戀愛,不惜背叛家庭,卻因女方得癌症早逝,只能悵惘告別,但是這一趟愛情路,他們還是可以驕傲地昭告世人:Love means never having to say you’re sorry.。
故事屬於標準的瓊瑤式電影,卻絕對符合法蘭西斯雷的浪漫曲風,他寫下的「愛的故事」主題曲「Where do I begin」,Carl Sigman填寫的歌詞,就委婉細述:Where do I begin
我該從何說起,
To tell the story of how great a love can be
訴說這段最偉大的戀情呢
The sweet love story that is older than the sea
甜美的愛情故事比海還老
The simple truth about the love she brings to me
她告訴我愛的真諦
Where do I start
但我該從何處說起呢
With her first hello
從第一聲哈囉開始
She gave new meaning to this empty world of mine
就讓我的空虛人生有了全新意義
There never be another love, another time
今生再也不會有任何一個愛可相比
She came into my life and made the living fine
她來到我的生命,讓一切更美好
She fills my heart
她豐足了我的心
Ryan O’Neal是那個年代火爆浪子的典型,但在面對Ali MacGraw的真心柔情時,鐵打的漢子也成了癡情男,這首「Where do I begin」也就成為嬉皮世代中「最反動,卻是最保守」的流行旋風,法蘭西斯更因這首曲子獲得了奧斯卡獎,也奠定了他的流行大師地位。
香頌音樂聽久了會嫌甜嫌過膩,法蘭西斯也曾試圖改變曲風,情色電影《艾曼妞第二集(Emmanuelle: L’antivierge)》中,美豔女星Sylvia Kristel飾演的艾曼妞到了泰國和香港進行性的探險,法蘭西斯的音樂就試圖搭起香頌與東方音樂的溝通橋梁,渲染情欲世界的激情音響,《艾曼妞》系列電影前後拍了六集,只有第二集的藝術成就最高,關鍵就在於法蘭西斯的音樂拓展了飲食男女的品味格局。
1980年,法蘭西斯再度與李路許合作的《戰火浮生錄(Les uns et les autres)》再度轟動世界,因為他們用「波麗露(Bolero)」一曲貫穿全片,絕美的音樂原本是單純人生的藝術追求,但在戰火動亂下,人性慘遭扭曲踐踏,但在歷經浩劫後,受苦的人們還是想要以藝術來療傷,舞者在巴黎鐵塔前跳出的「波麗露」,不但跳出了藝術經典,也讓浩劫餘生的世人共掬一把傷心淚。透過這首曲子和影像的絕妙剪接,一氣呵成,催人熱淚,讓人一點都不覺得度過了三個小時的觀影時間。
1998年,一部《偶然與巧合(Hasards ou coïncidences)》讓法蘭西斯與Claude Lelouch再度風靡台灣,這部探討生死不渝的愛情電影連演了將近200天,不論是不可思議的生命旅程,或者是女主角Alessandra Martines癡情無悔的眼神到含笑誘人的美豔模樣,以及法蘭西斯從爵士到古典,風格多變的音樂創作,都蠱惑了觀眾,連帶也使得Lelouch的舊作《女人只有一種(Une Pour Toutes)和《男人女人戀愛手冊(Hommes, femmes, mode d’emploi)》都有了在台灣上映的機會,更重要的是Lelouch與眾不同的愛情觀點及女人觀察,都成功創造了討論話題,法蘭西斯音樂創作的浪漫氛圍,更讓電影得著了「提味加料」的加持,不論是「Symphonie du Hasard」或「Le Tango des Coincidences」的配樂或者「Hasards ou Coincidences」的同名歌曲及滿是浪漫綺思的「Bonsoir Jolie Madame」,音符承載的愛情語絲,都讓電影的魅力更加深入人心。
台灣影迷在2013年看到的《情海浮生錄(Ces amours-là)》,同樣也是一大串匪夷所思的愛情,但是只要樂音開始浮動,不管是敵我之愛,否則生死之愛,所有的情緒都讓音樂給帶著起飛了。
從香頌起家的法蘭西斯.雷是世界影壇的配樂家中,少數能夠自由出入於古典和現代的大師,82歲才得終身成就獎,是晚了些,但還不遲,值得浮一大白。
07月19日電影最前線節目重點
第一小時:
第一部份:
動聽歌曲:《生命中的美好缺憾(The Fault in Our Stars )》
《生命中的美好缺憾》是一部癌症電影,也是一部愛情電影,更是一部療傷電影。
本片最迷人的地方在於:一旦罹癌,與其怨天尤人,自我折磨,不如坦然面對。
本片在今年初夏,發揮小兵立大功的戰績,創造票房佳績,得力於女主角Shailene Woodley飾演的肺癌少女Hazel,脆弱而堅強,美麗又貼心;當然,男主角Ansel Elgort飾演的骨癌少男Gus,有些叛逆,卻又能說出個道理,在極短的人生旅程中,散發出動人的星光。
《生命中的美好缺憾》讓我們先看見了他們生命的缺憾,再讓我們看到「積極」與「正面」的人格特質,讓他們得能從容面對病痛、友情、愛情與死亡。他們改變了癌症與死亡的連結,但是他們可以改寫缺憾的面貌,讓美好的感受可以相互滋潤心田。
本片的對話非常精練有趣:有人害怕死後會被人遺忘,但是身後本來就一場空,你的懸念,不是白忙嗎?
本片的歌曲非常深情迷人,這就是我在今天節目一開場就介紹《生命中的美好缺憾》的原因。
使用音樂:《生命中的美好缺憾》原聲帶
第一小時:
第二部份:
電影人物:是枝裕和。今天我們要送出兩本是枝裕和的最新散文集《宛如走路的速度》,請注意節目內容。
是枝裕和從拍紀錄片出身,觀察人生,常有獨到體悟,例如,面紅耳赤未必能夠解決問題,交給時間,有時才是最佳報復。
《橫山家之味》的男主人在晚餐時起了每次聽音樂會,老婆都會睡著,還打呼,她突然提起了老公也會唱演歌的往事「秘密」,她走進臥室,拿出一張舊黑膠唱片播放那首「ブルーライ ト‧ヨコハマ」(Blue Light YOKOHAMA/橫濱暮色)。
歌詞是:
那個人已經離去遠走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
擦肩而過,謊言成性,又沒有定性的男人
漫無目的,流浪的吉他手,
那個人已經離去遠走了,
已成了陌生的人了
男人突然住口了,女人在顧全男人顏面的機緣下,揭露男人最不堪的往事,讓男人無所遁形,也無從解釋,「橫濱暮色」是老公外遇時,在女人家所唱的演歌,老婆知情,偷偷買了黑膠唱片,存放卅年後再當著子孫之面拿出來,向老公示威:我其實什麼都知道,我只是不說而已。
這位懂得復仇之道的女性就是由資深影星樹木希林飾演,她是一位懂得用背影來演戲的好演員,會主動要求導演不要給她特寫,只要演出了角色的心情與味道,沒有臉部特寫,觀眾也都能清楚體會的。
使用音樂:《花與愛麗絲》原聲帶
第二小時:
第一部份:
動聽歌曲:台灣知名導演最愛那一首英文歌?
我的答案是:Smoke Gets in Your Eyes。今天就來講這首歌的故事。
作曲:Jerome Kern
填詞:Otto Harbach
問世:1933 音樂劇《Roberta》的插曲
電影:1935 改編成電影《Roberta》同樣也用了這首曲子,電影中的男女主角Fred Astaire與Ginger Rogers,踩著音符婆娑起舞的模樣,恰是音樂歌舞片的極美表演。.
音樂傳奇:1958年由黑寶合唱團(The Platters)唱紅。
採用電影:至少還有其他13部,包括楊德昌的《恐怖份子》 (1986) 侯孝賢《最好的時光》2005
They asked me how I knew my true love was true
曾有人問我:我怎麼知道我的真愛為真?
I of course replied
我一定如此回答:
“something here inside cannot be denied
我的感動,刻骨銘心
They said
他們說:
“someday you’ll find all who love are blind”
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愛人都是盲目的
When your heart’s on fire,
當你的心著火了
You must realize smoke gets in your eyes
你知道,煙霧會迷濛了你的雙眼
So I chaffed them
於是我挖苦他們
And I gaily laughed to think they could doubt my love
喜孜孜地嘲笑著他們竟然質疑我的愛
Yet today my love has flown away,
如今,我的愛已遠颺
I am without my love
我失去了吾愛
Now laughing friends deride tears I cannot hide
現在,淚水奪眶任由朋友訕笑
So I smile and say “when a lovely flame dies,
我還是笑著說:當愛的火焰熄滅
Smoke gets in your eyes”
電影中會出現某些歌曲,或許是導演的人生記憶,或許是劇情需要的安排,或許只是情緒填充的一種營釀,同樣一首曲子出現在不同的電影中,知情的你,會如何評斷?是橫看成嶺側成峰,坦然欣賞遠近高低各不同的創作心思?還是斤斤計較於藝術手段的高低呢?
第二小時:
第二部份:
最新電影:《舞力假期(Walking on Sunshine)》的娛樂元素。
《舞力假期》是一部歌舞電影,也是一部愛情電影,這部電影組合的娛樂元素,反應了歐美影人對娛樂電影的基本共識:
第一:要有俊男美女,誘人胴體。
第二:要有左右為難的愛情抉擇。
第三:要有動聽歌曲。
第四:要有華麗舞姿。
第五:要大團圓,美夢成真。
《舞力假期》描寫一對姐妹的愛情習題。妹妹Taylor來到渡假勝地,才知道姐姐Maddie要結婚了,才知道姐姐愛上義大利男子Raf正是四年前曾經和她有過山盟海誓的男人。Taylor該怎麼辦? Maddie和Raf又真的是天造地設的神仙美眷嗎?
使用音樂:《舞力假期》原聲帶
乾旦路:戲曲浮生錄
電影資料館2014年7月18日起要在台北市真善美劇院推出「銀燈影戲耀紅氍」影展,精選24部華語經典戲曲電影,壓軸的《梁紅玉》,我童年時曾跟隨父親去(新世界戲院?印象模糊了)看過。1962年,我才七歲,聽不懂徐露女士的唱腔,倒是對武場戲印象深刻,匆匆半個世紀過去,時光倥憁,再也不是字典中的空洞形容詞了。
本文係配合「電影欣賞」主編邀稿,《乾旦路》是一部紀錄片,在世界的角落裡,即使戲曲已然式微,還是有人聽聞鑼鼓喧,就能引吭歌。
馴龍高手2:細胞分裂學
同樣是龍族為害導致身體殘缺,為何有人心存憾恨?有人卻坦然接受?《馴龍高手2(How to train your dragon 2)》用對照法撩撥了想像,也從開示中撒下了愛的種子。
《馴龍高手》的第一集中,透過維京人的制龍寶典,委婉點明了「恐懼」與「憤怒」比鄰而居的人心現實,但也透過「小嗝嗝(Hiccup)」與「無牙(Toothless)」的相知相惜,凸顯了唯有接觸與了解,才能化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偏見鴻溝。
維京人經歷了《馴龍高手》的洗禮,人龍一家親,第二集用類似《哈利波特(Harry Potter》中魁地奇競賽(Quidditch)的模式,安人了賽龍大會,透過高速奔馳,再鬥趣鬥力的彎轉競賽,將動畫電影的「想像力」踩足油門,不論是無辜羊兒的糗趣模樣,或者更勝雲霄飛車的彎轉驚呼,都滿足了歡樂的想像。
但是,第二集更高明的設計卻是Hiccup把爭雄遊戲留給了同伴,他偕同Toothless展翅凌雲,有如《天地一沙鷗》中的那隻李文斯頓海鷗,追求著飛行與速度的極致。他沒有高喊口號,只默默去拓展個人與家國的邊界,留下了「不與俗人同」的印記,但也因此才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馴龍高手》第一集採用了二元對立邏輯,人龍有別,面對生存壓力的顧慮與反應,也就各不相同;但到了第二集,卻改成了細胞分裂的論述法:人有矛盾,龍亦有矛盾。過不了自家人這一關,外面的世界就更混亂了。
兼任導演與編劇的Dean DeBlois巧妙安排了兩位龍騎士,同樣愛龍,一位是全力保護,就怕受傷害的Valka;另一位Drago Bludvist則是驅策群龍變戰士,唯有進攻,才能存活。更妙的是兩位龍騎士,同樣都知道只要駕馭了ALPHA這種大龍,群龍就有首,就能無往不利,只不過,一旦龍騎士起了衝突,原本各領風騷的ALPHA就得奉主人之命,骨肉相殘,用實力活下去。
這兩位龍騎士,一位以仁護龍,一位以暴馭龍,殊途卻難同歸。不但騎士的人生觀相差十萬八千里,失去一隻手臂的Drago Bludvist與裝上金屬義肢的Hiccup,也因為人格有別,走上了兩條完全不同的道路,決戰因此難以避免,勝負卻也不難預料:主張暴力的必定會先演出秋風掃落葉的優勢鋒芒,但是仁心之士終必逆轉勝。
正邪對抗,黑白相爭,原本是最簡單的戲劇結構,《馴龍高手2》不搞族群對立,而是搞族群分裂的剖析圖,才讓看似遵循黑白對戰的傳統結構,從中調理出全新風味,耐人回味咀嚼。
因為,《馴龍高手2》同樣有父子矛盾,Hiccup不敢承接王位,能躲則躲,同樣地,Hiccup的母親Valka亦是不同意夫君Stoick的馭龍大計,所以遠走天涯,同樣想對權說不,兒子是若即若離,掙扎於理想與現實之間,妻子則是乾脆不聞不問,直接為理念獻身去了。同樣的細胞分裂,出現截然不同的結果,人生的複雜度與真實度也就更加迷人了。
當然,《馴龍高手2》中最動人的感情戲就是看似粗枝大葉的Stoick,重見愛妻Valka時,情不自禁唱出相識情歌「For the Dancing and the Dreaming」,那麼大塊頭的人,遇到愛情也化為繞指柔,那副憨厚魯直模樣,完成了鐵漢柔情的最佳註解,也讓這部卡通片不再只是靠速度與動作來炫技,真情流露時就連大人都要動心動容,更讓《馴龍高手2》輕易就攻佔了老少咸宜的賣座山頭了。
生命中的美好缺憾:因緣
寫書,怎麼可以沒有結局?看到《生命中的美好缺憾(The Fault in Our Stars)》中的這句對白,誰不會停下腳步,仔細思考咀嚼其中滋味?
把書寫完,給個結局,給個交代,真的是作家與讀者之間的承諾嗎?
《生命中的美好缺憾》女主角Shailene Woodley飾演愛讀書的肺癌少女Hazel,她向骨癌青年Gus(Ansel Elgort飾演)推荐一本自己愛不釋手的書「An Imperial Affliction」,描寫一位罹癌少女Anna的奮鬥人生,故事動人,很暢銷,平常只愛打電玩和看吸血鬼故事的Gus也看得津津有味,但是,怎麼小說沒有結局就嘠然而止呢?
那可能是作家Van Houten(由Willem Dafoe飾演)的神來一筆,死神來襲,不會預告,多少生命就是在來不及說再見時畫下句點的。沒有結局的結局,當然是一種寫作手法。
問題在於Hazel和Gus都不滿意這個結局,想盡辦法寫信給作者,想問出Anna的最後結局,如果你是Van Houten,你會如何回應這麼熱心又癡迷的讀者?電影給了兩個意想不到的答案,每一回的轉折都有震撼,但那屬於戲劇效果的曲筆,並不是本文的重點。
本文的重點在於:小說能不能沒有結局,吊足讀者胃口後,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01.留下空白,是一種藝術選擇,亦是一種人生觀察;
02.非不為也,亦非不願也,實為不能也,因為作家亦不知如何收尾;
沒有結局,有時候是反高潮的刻意之舉,有時候則是力有未逮的馬虎了事。
電影該怎麼收尾?該給個什麼樣的結局?其實也面臨著相似的壓力。開放式結局,有時候會讓期待標準答案的觀眾覺得納悶?最後到底怎麼樣呢?但是有的人得能從多元解讀的模式下,享受思考與咀嚼的樂趣。明明是高明的藝術創意,未能穿越觀眾的心房,也就難有共鳴了。
不過,小說刊行或電影拍完之後如果解說內容或者結局,對創作者還是有點艱難,想說的,要說的,能說的都已經放進小說或電影之中了,那是代表交代得太含糊,大家都沒看懂?還是你的論述太艱深,溝通碰壁,共鳴有限,誰能無歎?
其實,很多讀者與觀眾只是想補充自己的感受與見解,再回頭問一下創作者,如此解讀是否正確?是否貼合創作始意?感動多過挑剔,好奇多過質疑,分享多過找碴,如果創作者放輕鬆些,享受各種意想不到的回應,聆聽「大珠小珠落玉盤」的各式迴響,都該是唇角上揚的。
只不過,電影中的作家Van Houten是焦燥,又沒有耐心的,小說賣得好,他是受益得利人(才有能力隱居荷蘭,享受名士清閒),但他完全不想回應有關小說結局的問題(或許小說情節的無言結局,與自家女兒的痛苦經歷若合符節,每回重溫,就是再痛苦一次)。但是他有秘書處理信件,Hazel和Gus的來信打動了秘書,於是有了荷蘭會面之約,甚至在秘書的細心安排下,還有一趟「成年啟蒙」的豪華宴招待。
問題在於作家與秘書是兩類靈魂,Willem Dafoe確實把作家只話在自己世界中,不願理睬俗人的心態做了「不近人情」卻又「完全殘酷」的呈現,在他火爆粗魯的對待下,Hazel和Gus才是真正「啟蒙成人」了。
這場戲勾動了我的青春記憶,大一那年暑假,參加了耕莘文教院的文學夏令營,大作家朱西寧也是講師之一,那時正瘋迷他的「畫夢紀」和「八二三注」等小說,下課休息的空檔,當然就圍上前去,想要多問一點創作私密,就感動的小說內容多所請教,但是
人生機緣還真是難料,每部電影都有它的磁場與氣數,勾動出的磁場效應,更有諸多始料未及的因緣,這亦說明了何以李安會說;「電影的完成不在銀幕,而在觀眾的心中。」
生命中的美好缺憾:相知
讓觀眾愛上主角,電影的魅力就能穿透人心。《生命中的美好缺憾(The Fault in Our Stars)》有兩大穿透力:女主角Shailene Woodley飾演的肺癌少女Hazel,男主角Ansel Elgort飾演的骨癌少男Gus。
上述一百字裡,癌症出現兩次,幾乎就已揭露了《生命中的美好缺憾》的主軸:青春正好,明日無多,一切全因癌症攪局。
《生命中的美好缺憾》最不俗,也最動人的書寫在於雖然他們都癌症纏身,但是從不哭天搶地,也不自怨自艾,以極其優雅與尊嚴的體態,爭取幸福,「極一生無可如何之遇」,將「缺憾還諸天地」。
電影開場時就是Hazel的母親(Laura Dern飾演)與醫生都咬定罹癌的Hazel有「憂鬱症」,Hazel則以堅定但不動氣的口吻說:「I am not.」她很清楚自己的狀況,抗拒不了病魔,但她可以堅持自己的腳步。只不過,因為體弱只能在家自學的她,並不排斥參加支持團聚,正因為她敢於面對其他病友,才會遇見同為天涯罹癌人的Gus。
電影中的Hazel,一直在鼻間插著鼻管,還得牽著隨身呼吸器,鼻管就像「紋身」,呼吸器則像包袱,讓Hazel的腳步走得比別人更艱難,但她不以為意,坦然承受。陽光與陰霾是這麼不諧調地衝撞著她的身心,但她卻也能逆來順受,揉合得如此順暢,讓人油生「我見猶憐」的疼惜之心,這也是何以片名中,「美好」與「缺憾」能夠同時並存。
Shailene Woodley的美麗在於容貌與氣質。容貌順眼,可親,有讓人一見鍾情的磁吸能量,那是老天庇蔭;氣質在於病痛讓她早熟,隨遇而安,可以讓周遭的親人少一些愧疚;但也有著最起碼的堅持,讓自己可以抬頭挺胸,走自己的路,那份灑脫與貼心,則是參透角色靈魂後得到的後天琢磨。庇蔭與琢磨,兩者得兼,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悲喜際遇,也就容易緊扣人心。
Ansel Elgort的不俗在於幽默與不群。骨癌讓他裝了金屬義肢,但他樂於示人,殘疾不能奪志,不諱言自己愛看庸俗小說的癖好,卻又樂於接受直挖人心創痛的文藝作品。他的矛盾在於有時超自信,有時卻又極忐忑。例如他怕人遺忘,卻又明白人終將歸諸塵土,一如他看似愛模彷叛逆少年,老愛叨根菸,卻又從來不抽它,只因他想藉由抗拒,來顯示自己的意志超越。
《生命中的美好缺憾》採取了雙主軸的敘事基調,一為癌症,一為愛情。癌症讓Hazel與Gus逐步衰弱,但是愛情則讓他們得見夕陽餘暉,他們確實同病相憐,卻不隨便將就,唯有掏心交肺,真能靈犀相通後,才開始牽腸掛肚。Hazel等待Gus來電的寤寐思服,因此更添動人神韻;Gus不願辜負佳人,一定要讀完小說才肯回電的魯直,不也成就了「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的青春志氣?
過去的《愛的故事(Love Story)》與《最後一次初戀(Restless)》,都只是女方得病,男方陪她走過最後歲月,留下最美回憶,本片的最大不同在於男女同樣罹癌,只是不知誰會先走一步而已,正因為他們很難擁有這個世界了,僅剩的那一點堅持,只有每天都面臨「失去」威脅的人才能會明白,因為懂得,也就更彌足珍貴了。
電影詮釋癌症時,選擇了一個很不凡的面對態度:兩人都接受「Pain demands to be felt.」 的這句小說名言,因為多數人遇上痛苦只想轉身,只想避逃,但是他們不能,因為藥石無效,癌細胞一再增生,根本無處可躲,所以只能轉身迎向痛苦,感受它、面對它、擁抱它、處理它(像不像法鼓山聖嚴法師的名言「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放下它」?),即使如此,Gus還是會怕,還是會哭;Hazel同樣會痛,也會絕望,但是與心愛的人一起去看最後夕陽的那份執念,則讓所有的「痛」都昇華了,這也是為什麼Gus與Hazel一定要去趟荷蘭,可以接受最迷戀的作家的盛宴款待,也被他的粗魯毀了一切;一定要辛苦爬上閣樓,見證「安妮日記」的少女如何看待生命,才能明白活在當下有多幸運,能夠執子之手,是多難得的福份……因為痛過,才知人生想要l無憾,何其艱難?
Shailene Woodley與 Ansel Elgort渾然天成,看不出表演痕跡的雕刻刀法,讓《生命中的美好缺憾》更添說服力,明明我們的雙眼看見了缺憾,但是我們的心靈卻都是美好的歎息,本片就像是一杯悲喜雜陳的雞尾酒。
舞力假期:愛情會轉彎
假期、歌舞、青春和暈了頭的愛情,提供了《舞力假期(Walking on Sunshine)》的娛樂元素。
《舞力假期》描寫妹妹Taylor(Hannah Arterton飾演)和姐姐Maddie(Annabel Scholey飾演)先後在渡假期間愛上了義大利男子Raf(Giulio Berruti飾演),結果姐姐後發先至,要和Raf結婚了,妹妹此時才知舊愛要做姐夫了,當年錯過的,如今還要繼續錯過嗎?姐妹情仇,可以是傷心無情的悲劇,但是《舞力假期》無意深陷迷宮,唱唱跳跳的電影,只是強調愛情讓人暈頭,但亦只有愛情值得人勇敢面對。
關鍵點不在於妹妹Taylor是不是障礙,關鍵在於姐姐Maddie太容易陷入情網,她要嫁給Raf,一方面確實是動心(既壯又帥),另一方面則是想療癒情傷,因為她不堪舊愛Doug(Greg Wise飾演)花心,決定琵琶別抱,另找出路。
禁得起考驗的才是真愛情:Maddie都要嫁人了,何以舊愛Doug一現身,她又芳心大亂?不該去的約會,最後還是去了?Taylor可以為了學業忘了Raf,何以四年後再相逢,卻又難忘昨日?
《舞力假期》的劇情架構其實是非常通俗老套的結構,危機在婚禮前夕逐一引爆,轉機也一定也在婚禮上得到逆轉,劇本設計出了一「躲」一「追」兩條線,相互拉扯,才有了不俗之趣。
躲的線頭在Taylor身上,她為了成全Maddie的婚姻,不願坦承姐夫是她舊愛(關鍵在於重相逢,她還是會動心),一路閃躲,卻又躲不了,最終還是得攤牌。尷尬的當然是Raf,四年前,他對Taylor有過海誓,雖說Taylor音訊全無,不全然是他的錯,但是他畢竟還是不曾「追」到底,才有陷入「妹夫」變「姐夫」的困局。
《舞力假期》的好看之處,在於Doug這個角色的癡纏趣味。不是Doug另有新歡,Maddie不會另覓港灣。但是到了Maddie大婚前夕,他的回頭追求,給足了Maddie面子,也暴露了Maddie耳根軟心眼軟的毛病,果真是一個巴掌打不響的一對活寶冤家。
Greg Wise飾演的Doug用黏來表現癡心,用打死不退來感動情人,用排場和氣氛來有著大情聖的信心,死皮賴臉不只是他慣用的泡妞手法,更顯示他對Maddie的弱點知之甚詳,只要出手,Maddie就跳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只要完成了「約會」、「候床」和「教堂反對」三部曲,給足了Maddie下台階,他期待的愛情就一定會有結果。
《舞力假期》的愛情,其實只是「假期」式的愛情,因為曾經「失去」,所以懂得珍惜與呵護,但是所有的脆弱與虛浮,並沒有因為「假期」的熱力激盪而有任何的改變,「結局」究竟是甜或酸,忙著變裝,縱情歌舞的「假期」中人其實完全來不及思考。
不管別人怎麼笑你,不管自己多麼忐忐,「勇敢去愛」,成了《舞力假期》唯一的主題。電影中的男男女女都經歷過:
It must have been love but it’s over now那一定是愛,但已經結束了
It was all that I wanted, now I’m living without 那正是我所需要,如今卻短缺的
(主題曲之一「It must have been love」的歌詞)但是幾經生命彎轉的考驗後,一切卻又回到片名《Walking on Sunshine》的同名主題歌曲「Walking on Sunshine」的歌詞所指涉的心情起伏:
「I used to think maybe you loved me now baby I’m sure 我想你可能是愛我的,現在我相信了」,所以就有了Walking on Sunshine的狂喜心情,假期中的愛情,就讓我們輕鬆以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