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名叫《弟弟》,其實焦點在姊姊,岸惠子的鮮活詮釋,讓市川崑執導的《弟弟》得以獲選為日本電影旬報百大名片的第49名。
讓人過目難忘,就是演員本事;船過水無痕,總是遺憾。
即使是田中絹代這麼厲害的巨星,角色不討喜,內心不深入,看過《弟弟》你也不會記得她飾演的繼母角色。更別說飾演爸爸的森雅之是只會伏案寫作,不理家事,卻又寫不出個名堂的失意作家;川口浩飾演的弟弟又是個只會嬉戲闖禍的16歲小屁孩碧郎,所有人都在散發負面能量,任勞任怨、忍辱承載的大姐阿玄(岸恵子飾演),自然成就了最耀眼的角色。
市川崑鏡頭下的女性主角都幾近於日本傳統典範,為了家庭/愛情,可以犧牲自己,無私奉獻。
《弟弟》中,阿玄要替風濕痛的繼母料理家事,還得忍受話中帶刺的垃圾話;當然更得替會偷會騙的弟弟碧郎善後擦屁股;更別說那位躲進書房,逃避責任,一味偏袒碧郎只是少不更事,給他時間,等他成長的嬌寵姑息。
所有的不堪或離譜,都在成就阿玄的承擔。室川崑明白這種一面倒的人物雕塑太過一廂情願,所以偶爾阿玄也會一起去打撞球,享受短暫青春;偶爾也會看不慣弟弟作為,兩人大打出手;面對搭訕追求的男子,即使偶有雜念,也會揮刀割捨…….
總之,在一個家不成家,親不成親的自私環境中,只有阿玄「正常」,偏偏她的「正常」就是壓抑自己,造福家人的傳統「典範」,「對比」如此清楚,在「道德正確」的年代,確有「催淚」的「教化」訊息。但也減損了咀嚼回甘的「藝術」魅力。
即使角色設計略嫌刻板,但是岸惠子依舊豔光四射,你會期待家中有這麼一個女兒,這麼一位姊姊,看完《弟弟》只記得姊姊,是電影的不幸,卻是岸惠子的里程碑。
一個人救活一部電影,還能挺進百大片單,岸惠子絕對值得好好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