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分飾兩角,在戲劇世界中不算創新,更難說新鮮,差別在於這兩個角色的安排有無新意?
周詠軒在《帶我去遠方》中既是日本旅客森賢一,又是最俊帥的海巡男生,卻都與男主角林柏宏飾演的阿賢有了一段同志情,不知不覺中竟然產生了「雙面亞當」的趣味。
森賢一蓄有鬍子,頭綁白巾,不會說中文,只會說英文,來到冰攤旁問路,他的外型與語言,別具野性能量,構成了小鎮生活少見的外來刺激,於是少年阿賢動心了,用他洋涇濱式的英語斗膽搭腔了,再以靦腆的笑容,引領著這位慕名台灣文化而來的日本旅客去拍攝那間顛覆達文西密碼的天主堂。
但是,森賢一只是過客,他們的露水歡情,註定不能持久,碼頭一抱,終需一別,阿賢揮轉雙臂的告別手勢,有如告別他純情的童貞,既簡單又明白,看在小表妹阿桂的眼裡,也等同於她的愛情啟蒙式了。
周詠軒飾演的另一個角色,沒有名字,只知是在海巡署服役的青年,一身橘衣,剃盡了鬍子,別有英挺風姿,連小鎮女生亦都動了心,想要追求,但是他愛的也是男生,他和阿賢共乘小艇出遊,成了青春期最浪漫的憧憬,至於在暮色微風中的親吻,看在躺於後座裝睡,卻目擊一切的阿桂眼裡,那更是激情的洗禮了。
然而,海巡隊員不只是生命旅次的過客而已,他的心只是短暫停泊在阿賢身上,其他的機緣亦不想錯失,知道他花心真相的阿桂不忍告訴阿賢,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阿賢尋短受苦。
海巡隊員終究要退伍離去,這回送他的只有阿桂一人,阿賢曾經對森賢一告別的手勢,阿桂銘刻在心,如今,阿賢不克送別,於是阿桂依樣畫了葫蘆,算是代替表哥完成心願,但是,那揮舞的手勢,何嘗不是她對青春夢想的告別呢?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呼喊,卻有了不一樣的情境,不一樣的震動,「對比」是電影創作上最好使力的技法,異同之間,情境與情趣就自然浮現出來了。
不過,全片帶給我最大的震動卻是電影終場的演員字幕表,那時,我才知森賢一和海巡男生全都是周詠軒飾演的。以前,我不知周詠軒是何人,看完電影,亦未必叫得出他的名字,但是一人分飾兩角的設計,同樣都是阿賢的情人,卻讓這個一人兩角的安排都了很多演譯解讀的空間。
你一輩子會愛上幾個人?還是就算愛過再多的人,愛來愛去還是愛著同一款人?有鬍子沒鬍子,只是外型不同嗎?說日文講中文,語言何曾困住愛情?萬變不離其宗,只是一種愛情論述?還是冷靜至極的愛情解剖?周詠軒用「雙面亞當」搭配林佳宏最美麗與最傷痛的兩段情,電影不再是一加一的三人疊積了,而有了愛情三次方的級數變化了。
藍老師,你好。這部電影去年八月上映的時候,我在高雄的威秀影城看過了。看戲的同時是周日晚上但是劇院人真的不多,當時看電影的我並不是要朝聖一部吳念真導演監製的電影,而是對台灣新一輩的導演所導的戲我每一部都很有興趣。看戲的當下,當鏡頭帶到阿賢與日本男人的巧遇,戲院的人聲卻突然你一言我一語在爭辯著那間教堂在高雄的哪一區,我非道地的高雄人但我的心頭馬上一亮,我想導演要點出阿賢的愛情世界,我細細地看到底阿賢的愛情觀會如何走。我能理解日本觀光客的安排是要讓觀眾了解阿賢的愛情世界,但是海巡男子的出現我想是要讓阿桂更了解表哥阿賢的愛情世界。我在教西洋文學概論課很常用對比的技巧來解釋Homer的兩部史詩及Oresteia, Oedipus, Medea等悲劇,這些史詩或悲劇一再強調的是─眼前所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的,Oedipus認為他看到的就是真理就是事實,但事實並非如此;相較於目亡(=盲)的先知Teiresias,Oedipus的心亡(=忙)更讓他被自以為是的真理給蒙蔽了。小阿桂她的眼前看到的紅是大家的綠,小阿桂眼前看到的愛情是普羅大眾較不能接受或者認為是錯誤的愛情。顏色沒有對錯,是存在於對比(紅綠互為對比色,黃藍互為對比色);愛情沒有對錯,也是存在於對比(價值觀定下了判斷的前提)。因此,當海巡男退伍告別港口的那一幕,對於愛情沒有絕對價值觀的阿桂會代替阿賢擺出這一幅告別的手勢,導演的用心在此就完全明白了。色盲與否是因為有了標準在前(我們的社會說這是紅色的所以你一定得接受這就是紅色),同志情愛與否也是因為社會早先有了"正確"的標準。藍老師你的眼睛果然銳利,在看演員表赫然發現飾演日本男和海巡男竟是同一人,我在想人生幾何,某一天試著想想你交往過的男朋友或女朋友他(她)彼此之間是不是存在著很大的共同點,而這一點也是每一個人對對方產生動心的第一特徵吧!謝謝藍老師,下次我再講到Oedipus我會把顏色的對錯與對比和聽課的同學一起討論與分享。
藍老師,你好。這部電影去年八月上映的時候,我在高雄的威秀影城看過了。看戲的同時是周日晚上但是劇院人真的不多,當時看電影的我並不是要朝聖一部吳念真導演監製的電影,而是對台灣新一輩的導演所導的戲我每一部都很有興趣。看戲的當下,當鏡頭帶到阿賢與日本男人的巧遇,戲院的人聲卻突然你一言我一語在爭辯著那間教堂在高雄的哪一區,我非道地的高雄人但我的心頭馬上一亮,我想導演要點出阿賢的愛情世界,我細細地看到底阿賢的愛情觀會如何走。我能理解日本觀光客的安排是要讓觀眾了解阿賢的愛情世界,但是海巡男子的出現我想是要讓阿桂更了解表哥阿賢的愛情世界。我在教西洋文學概論課很常用對比的技巧來解釋Homer的兩部史詩及Oresteia, Oedipus, Medea等悲劇,這些史詩或悲劇一再強調的是─眼前所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的,Oedipus認為他看到的就是真理就是事實,但事實並非如此;相較於目亡(=盲)的先知Teiresias,Oedipus的心亡(=忙)更讓他被自以為是的真理給蒙蔽了。小阿桂她的眼前看到的紅是大家的綠,小阿桂眼前看到的愛情是普羅大眾較不能接受或者認為是錯誤的愛情。顏色沒有對錯,是存在於對比(紅綠互為對比色,黃藍互為對比色);愛情沒有對錯,也是存在於對比(價值觀定下了判斷的前提)。因此,當海巡男退伍告別港口的那一幕,對於愛情沒有絕對價值觀的阿桂會代替阿賢擺出這一幅告別的手勢,導演的用心在此就完全明白了。色盲與否是因為有了標準在前(我們的社會說這是紅色的所以你一定得接受這就是紅色),同志情愛與否也是因為社會早先有了"正確"的標準。藍老師你的眼睛果然銳利,在看演員表赫然發現飾演日本男和海巡男竟是同一人,我在想人生幾何,某一天試著想想你交往過的男朋友或女朋友他(她)彼此之間是不是存在著很大的共同點,而這一點也是每一個人對對方產生動心的第一特徵吧!謝謝藍老師,下次我再講到Oedipus我會把顏色的對錯與對比和聽課的同學一起討論與分享。
藍老師,你好。這部電影去年八月上映的時候,我在高雄的威秀影城看過了。看戲的同時是周日晚上但是劇院人真的不多,當時看電影的我並不是要朝聖一部吳念真導演監製的電影,而是對台灣新一輩的導演所導的戲我每一部都很有興趣。看戲的當下,當鏡頭帶到阿賢與日本男人的巧遇,戲院的人聲卻突然你一言我一語在爭辯著那間教堂在高雄的哪一區,我非道地的高雄人但我的心頭馬上一亮,我想導演要點出阿賢的愛情世界,我細細地看到底阿賢的愛情觀會如何走。我能理解日本觀光客的安排是要讓觀眾了解阿賢的愛情世界,但是海巡男子的出現我想是要讓阿桂更了解表哥阿賢的愛情世界。我在教西洋文學概論課很常用對比的技巧來解釋Homer的兩部史詩及Oresteia, Oedipus, Medea等悲劇,這些史詩或悲劇一再強調的是─眼前所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的,Oedipus認為他看到的就是真理就是事實,但事實並非如此;相較於目亡(=盲)的先知Teiresias,Oedipus的心亡(=忙)更讓他被自以為是的真理給蒙蔽了。小阿桂她的眼前看到的紅是大家的綠,小阿桂眼前看到的愛情是普羅大眾較不能接受或者認為是錯誤的愛情。顏色沒有對錯,是存在於對比(紅綠互為對比色,黃藍互為對比色);愛情沒有對錯,也是存在於對比(價值觀定下了判斷的前提)。因此,當海巡男退伍告別港口的那一幕,對於愛情沒有絕對價值觀的阿桂會代替阿賢擺出這一幅告別的手勢,導演的用心在此就完全明白了。色盲與否是因為有了標準在前(我們的社會說這是紅色的所以你一定得接受這就是紅色),同志情愛與否也是因為社會早先有了"正確"的標準。藍老師你的眼睛果然銳利,在看演員表赫然發現飾演日本男和海巡男竟是同一人,我在想人生幾何,某一天試著想想你交往過的男朋友或女朋友他(她)彼此之間是不是存在著很大的共同點,而這一點也是每一個人對對方產生動心的第一特徵吧!謝謝藍老師,下次我再講到Oedipus我會把顏色的對錯與對比和聽課的同學一起討論與分享。
Jeff~
我很認同你的評析,但你所提及"阿桂她眼前看到的紅是大家的綠"應該換一種說法。
阿桂應該是紅綠色盲,所以她眼中的紅跟綠幾乎是同一種顏色(我還特地找去資料,像是一般人眼中的黃色),就像她看到的同性與異性之間的愛是沒有分別一樣,兩者同樣都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