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血來書寫愛情,爭取愛情,是癡情男女爭取愛情的招術,不管是自戕,或者是打拚受傷,明明是愚行,明明是血祭激情,有時候卻確實可以打動人心。
法國女導演凱莎琳.布蕾拉的新作《情欲二重奏》中,由Fu'ad Aït Aattou飾演的帥哥Ryno de Marigny,是為了愛情不擇手段的情場浪子,明知女主角Vellini (由Asia Argento飾演)是有夫之婦,他就是苦苦糾纏,甚至在馬背上就要強吻,Vellini的丈夫出面阻止,他一回身就把馬鞭朝他臉上打去。
強吻人妻,又用馬鞭傷臉,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對於活在十八世紀的貴族而言,除了決鬥見生死,別無解決之道了。
決鬥那天,Vellini女扮男裝到現場當見証人,傳統上,決鬥是男人的事,女人不得參與,但是Vellini堅持要去,表面上的理由就是要親眼看到郎君幹掉騷擾男人。然而,情人眼裡不但出西施,也會有不同的解釋角度,Ryno de Marigny認定Vellini其實別有居心,只要他夠勇猛,決鬥就是贏得美人芳心的大好機會。
就算他是對的,決鬥畢竟是生死一瞬間的事,稍有不慎,所有的夢想都會成泡影,然而Ryno de Marigny一轉身卻是對空鳴槍,Vellini的老邁丈夫因而得以從容開槍擊中他的左胸。
放空槍是放水,不是怯懦,是一種求愛的方式,人在現場的Vellini親眼目擊Ryno de Marigny的血祭激情,原本的鐵石心腸也鬆軟了,於是她跑到Ryno de Marigny的臥房中,趴在他的胸前,就著他的出血傷口舔了起來。
胸口中彈,不死也傷,Vellini的舔心動作可能會讓Ryno de Marigny的傷口感染發炎,但是那個傷為Vellini,血為Vellini而流,舔血不但是Vellini驗收勝利的驕傲戰果,同樣也驗收了愛情戰果:只要你死不了,我就愛你吧。
人生,不但富貴險中求,愛情往往亦是如此的,布蕾拉的狠絕就在於她在《情欲二重奏》中直接用血祭激情描寫出軌愛情的必要性。
不過,浴血奮戰的愛情卻未必能與永恆畫上等號,Vellini與Ryno de Marigny的愛情在十年前波折起伏後,最終是淡了,變了,於是Ryno de Marigny另娶了年輕貌美,家世又好的Hermangarde,但是Vellini不相信Ryno de Marigny會變心,一日愛她,就會終生愛她,就算一時迷航,她也要把他給贏回了。
從血開始的愛情,理應從血再度開花。Vellini守在Ryno de Marigny的狩獵路上,要求他若不回頭,就開槍殺了她,Ryno de Marigny當然不肯,就算槍頂在她的肚子上,他是絕不會扣扳機的,於是Vellini慢慢退到矮牆邊,再退就要跌入懸崖峭壁下了,當然,她一點也不會猶疑的。
死亡邊緣的決志,讓Ryno de Marigny明白了Vellini要求復合的心,不是冤家不聚頭,同樣要在死亡邊緣走過,她們才會明白對方的愛有多深。
血在布蕾拉的作品中一直扮演重要的轉化劑,血的腥味與豔紅,讓主角的心性因而起了大變化,《羅曼史》如此,《感官解析(Anatomie de l'enfer)》亦如此,《情欲二重奏》中功效更是鮮明,Ryno de Marigny因為流血,爭取到他的愛情,最後也因為見血,明白了自己錯失了女人心。
《情欲二重奏》其實是布蕾拉的作品中最不走極端的作品,但是她沒有背叛,也沒有出賣自己一貫的創作道路,男女主角的激情要靠血祭的描寫,鏡觸也許殘忍無情,卻準確道出了奇情人生中追求瘋狂的毀滅傾向,血讓人瘋狂,也就是激情狂愛的代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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