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香頌音樂,你一定會想起巴黎,聽到慵懶的香頌,你一定會想起古早的巴黎。
如果一部電影就從黑白的影像開場,是一個熱鬧市集裡的男男女女模樣,耳畔響起的就是慵懶的香頌,聲音加上影像的綜合力量,就是讓你油生五六十年前的巴黎模樣。
香頌音樂慵懶而漫長,影像中的男女衣著也都是古典裝扮,熙來攘往中,有人直視鏡頭,有人熱情叫賣,那是一個繁榮歲月的景像,工作人員字幕悄悄就在時代的見証下,逐步浮印而出。
接下來,黑白的影像逐漸淡去,彩色的影像逐漸浮現,從黑白到彩色,人生好像頓時就從蒼白的幻影變成了鮮活亂磞的真人,開始有了活力,電影的女主角就在這樣的色彩變化中走進這塊擁擠的市集,三位女同學找到了一位看手相的女算命仙,要卜算未來。
然而,算命仙看了手紋,臉色大變,不肯再多說,立刻下了逐客令,然而,這位女同學不信邪,轉身再回頭問算命仙:「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她黯淡地說:「我看到了妳卅四歲那年。」
平凡,或者老套的電影開場,很難帶來太多的興奮。
導演約翰.杜根 (John Duigan) 執導的《英法情人(Head in the Clouds)》,就因為起手勢太過老套,不管演員有大牌:莎莉.賽隆(Charlize Theron)加上潘妮洛普.克魯茲(Penelope Cruz);不管演員演得多賣力:玉體橫陳,加上曖昧的女同志,電影的格局都很難更上層樓的。
從黑白到彩色,就像從照片到影像,都是老招了,招式不新,你如何期待一部有新奇震撼的電影?
從手相看到未來,藉由未來的預言與變化來吸引觀眾,同樣也不新鮮了,早在《紅色小提琴》中,用塔羅牌來算出一把血色提琴的飄泊命運,就已經確立了經典地位。
招式,第一回用,就是新鮮,震撼力就大,如果早已屢見不鮮,震撼力就淡了。
《英法情人》的問題就在於雖然網羅了當紅女星莎莉.賽隆和潘妮洛普.克魯茲同台競技演出,但是瓶子老舊,連帶也使得兩位女星的肉身新酒全都使不上力,因為這部以二次世界大戰前後做歷史背景的電影,先要表現莎莉.賽隆飾演的那位女主角吉達前衛又叛逆的性格,於是她露水姻緣不斷,又在藝術場合大玩各種人體藝術技法,這些都已經在《第三情》的亨利.米勒傳奇故事中屢見不鮮了……。
同樣地,納粹佔領下的法國,有的人賣身求榮,有的人虛與委蛇,有的人誓死抵抗,吉達既是蕩婦,又是「長江一號」的雙重身份,早在《戰火浮生錄》或《狂琴難了》中有過變奏;到於西班牙內戰的熱血青年及戰地情史,在《以祖國之名》與《齊瓦哥醫生》中也有類似的詮釋……。
陽光底下的確沒有太多新鮮的事,創作者要在眾聲喧譁之中殺出一條血路,打造自己的特色與性格,確實並不容易,然而看來望去,四處都有別人的影子,這樣的作品會不會有白忙一場的無奈?
看著《英法情人》的盲點,我開始回頭看著自己的文章寫作,是不是也有招式用老,一再重複的無趣與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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