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勸有志從事電影工作的年輕人要先從劇本寫作做起。
柯波拉認為一部好的電影,一定是有好的劇本。
劇本很重要,大家都知道,可是電影製片永遠都在問有沒有編劇好手?一方面是真的求才如渴,一方面則是現有的劇本大家都不是很滿意。1980年代的台灣影壇製片人幾乎都在排隊等候吳念真的劇本,原因當然就是因為他的劇本寫得出時代的風味,製片放心,觀眾滿意。然而,看來看去都是吳念真的劇本,變化不多,觀眾最後也累了。
沒有好劇本,就要看導演現場提調的功力。王家衛在他的BMW短片中就曾經對飾演演員經紀人的坎城影帝佛瑞斯特.惠塔克(Forest Whitaker)說:「你就即興演出一場戲吧。」短片中他要替經紀的藝人找一位司機,能夠跟蹤明星的女友,看她有沒有外遇?有沒有出軌?雖然沒有劇本,但是惠塔克就有本事揣摩自家經紀人平常說電話的德性,演出那種到處談判,就是要兜攏大小事的德性。
只要真實,表演就精彩。有好劇本,演員可以照本宣科,展現的是別人的心智,自己的詮釋;即興演出,考驗的就是演員有多少包袱,隨手一抖,能不能唬人。
電影不景氣的時候,演員若要堅持品味,精挑劇本,演出的機會可能就不多了;為了生活,很多人只要有戲就演,畢竟人人都有養家餬口的責任。
僅管如此,終日惶惶為稻粱謀的演員還是可以從一本接一本的劇本中看出人生的無奈與現實。集智慧、身段與美豔於一身的女星茱莉安.摩爾(Julianne Moore)就曾經冷眼旁觀了好萊塢的實況,她說:「當代的電影製作,基本上都是依據超級英雄的模式來塑造的,你的角色一旦不符合超級英雄的模式,只是凡夫俗子的尋常德性,就註定只能淪落成不合時宜的人物了。」
根本的關鍵其實在於製片不太講究本劇本的深度和人物的稜角,「許多電影都是只有籠統的概念,根本談不上劇本,」茱莉安說:「《蝙蝠俠》受歡迎,大家就來競相拍攝《蝙蝠俠》,製片人只要想到如何把電影當成商品賣來賣去,誰管劇本寫什麼呢?時代風潮就是如此,這當然是極其不幸的事。」
不過,公道還是在人心的,好萊塢商品可以財源滾滾,當事人名利雙收,但是真正的好手,不論是《王牌冤家》的編劇Charlie Kaufman,或是《靈魂的重量》的編劇Guillermo Arriaga,每有新作問世,誰不期待?誰不討論?稿酬或許不高,分紅或許不多,但在專業人士心中,他們才是電影人,才是值得敬重的好手,人生苦短,你要做怎樣的人,其實是自己可以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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