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壽全寫過一首歌「未來的未來」,還得過金馬獎最佳歌曲(電影《超級市民》主題曲),「未來的未來,我等待...」歌聲這樣唱著,但是電影不能等待,電影中的未來要讓人看見,而且,新還要再新......那不是刁難,誰教我們都是貪得無饜之人呢?
台灣民眾都知道,斯斯感冒藥有兩種。未來亦有兩種,一種是過去的未來,一種是未來的未來。
這不是在玩文字遊戲,未來的世界究竟長成什麼模樣?需要想像力,所謂「過去的」未來,指的是就是費力打造出來的那些未來意像,其實,過去都出現過,簡單說,就是新意不多;若能打造出「未來的」未來,才有讓人瞠目結舌的震撼。
可惜,Brad Bird執導的《明日世界(Tomorrowland)》明日少了些,昨日多了些,標榜的是明日,卻比較像昨日世界。
「過去」的包袱主要困在於敘事與視覺。
電影的開場讓George Clooney飾演的Frank Walker對著鏡頭說話,身旁卻老是有女聲出言干擾,老是插嘴打斷,讓他不能暢所欲言,要到一小時五十分之後,觀眾才明白原來是他們對著明日世界的小小尖兵們在說故事,講述他們在昨日看到了動人的明日,今日,他們致力要去創造更好的明日。
創作者有權採取任何的破題形式,觀眾埋不埋單,則是另一回事。《明日世界》的破題形式不算新,但是關鍵不在新舊,而在於這款形式達到了什麼效果?會不會削弱George Clooney的魅力,會不會讓一再插話的Britt Robertson(飾演Casey Newton)變得有些煩人了呢?
從形式到結果的這段旅程,如果不是簡捷有力地有如一條直線等號,反而是迂迴曲線,觀眾就難免煩累了。
其次,《明日世界》用了兩個昨日世界的典故,一個是1989年的巴黎世界博覽會,另一個則是電1964年的紐約世界博覽會,前者透過艾菲爾鐵塔的建造歷史,帶出了明日世界的緣起,後者則是負責引介男主角Frank Walker出場,因為這位鄉下孩子,專程扛著重包裹,搭車前進紐約世界博覽會,要向世人展示他尚未能操控自如的噴射背包,卻因此陷入愛戀Athena(由Raffey Cassidy飾演)的情網之中,也在Athena牽引下,撞進了明日世界之中。
偏偏,Frank在1964年所看見的這個明日世界,比較像是迪士尼樂園的童話世界(一個現代化的城堡),就算是高速的磁浮列車或者自由來去的空中飛人,對2015年的觀眾而言,都不算是特別前衛的影像(請注意我一再強調的時間點:1964年的驚喜,到了2015年卻可能變得平常了,1964年的激情,卻無法在2015年再攀高峰),一種理應屬於未來的熱情或驕傲,隱隱然,悵悵然,就失落了。這亦說明了何以艾菲爾鐵塔的火箭傳奇,嗯,竟然也沒有太震撼了。
《明日世界》確實想透過失樂園的寓言(亞當與夏娃都被逐了出去,只是這回原因不詳,小男生Frank與小女生Athena雖有動心純情,卻還不到吃禁果的層次,何況還有「體質」上的困難度)來打造神秘氛圍,吊觀眾胃口,卻明顯思慮欠周詳。Athena面對幼年Frank(Thomas Robinson飾演)還算青梅竹馬的純情感覺,最後卻是Athena一意要追上成長的Frank來彌補錯誤與遺憾,導演或許想要強調George Clooney心中有著一顆不老的童心,對往日一往情深,但是一老一少,要追憶曾經動心的那段時光,卻在不經意之間產生了「戀童症」的錯覺,也讓純純之愛,變得格外尷尬了。
《明日世界》的後半段節奏其實有點混亂,既是未來世界的探員要來除害,卻未能解釋明明他們有預知未來的本事,何以查不出Frank的下落?何以又那麼不堪一擊?成年後的Frank卻又一直叨叨唸著文明即將毀滅的警語,他越是苦口婆心,全片的道德包袱就越重,這一點,剛巧解釋了George Clooney對著鏡頭說話的那個「形式」,還真是話太多了。
多了,就煩了,就累了...
還好,Britt Robertson飾演的Casey,至少還能在觸碰別針時,散發出驚見新文明的大呼小叫本事, 她的誇張與歇斯底里,她對父親的深情,對弟弟的信任與交代,都「正常」得有血有淚,讓喳呼成為一種美麗,也算不俗了。
2015年超級大片『侏羅紀世界』即將上映,
希望藍先生到時候能夠寫一篇
精闢的評論,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