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富執導的《徵婚啟事》透過就試圖為台灣當代男子的情色嘴臉和欲望身影,雕刻立體浮雕。
李安的《飲食男女》從一個家庭的三姐妹楊貴媚、吳倩蓮和王渝文做起點,另外夾帶出搭配老爸郎雄情欲的歸亞蕾與張艾嘉,完成了一幅勾勒都市男女情貌的五女圖;陳國富的《徵婚啟事》「徵婚啟事」則是從劉若英出發,一位女子面對數十位男士,橫向偵獵台灣男人的情欲潛意識。
雖然眾家兒郎臉相各殊,但是蠢蠢欲動的情思嘴臉卻似一副副教人難忘的浮世臉譜,不但提供了演員飆戲的空間,觀眾在品頭論足的選「男」之餘,也滿足了窺視樂趣。
徵婚,往往面對的是陌生人。但是電影為了商業需要,少不了要請知名影星,讓名人演別人,難免就假,演自己,而且是演自己不太常面對的自己,電影的生命力就可以突然蹦射出來,鈕承澤的演出,明明是做戲,卻也有真情告白的剎那(這或許也就是後來鈕承澤執導《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現身說法演出一位導演的的紀錄與劇情的交錯對話的靈感來源之一了)。真假的分隔尺度突然變得曖昧難測,電影是「虛」或「實」?提供了觀眾不同的思考縱深。
《徵婚啟事》比較欠缺說服力的是像劉若英「條件」這麼好的職業婦女,為什麼要公開徵婚?她究竟有什麼苦悶?究竟面對多大的無奈?徵婚行為別有所求,背後的動機與圖謀又是什麼?如果她的心身焦慮,不能具體反應了台灣社會快速都市化,人性日益疏離,工作壓力導致俗世男女厭倦了生活單調又重複的病懨,整部電影的論述主題就不容易突顯。
原著陳玉慧的都市冒險有著她創作上的企圖:從劇本變成一齣舞台劇,那確實是極具巧思的創意,回歸改編版本時,陳國富當然得回頭理解劉若英的心理傷痕,所有不曾說出的暗傷,就交給劉若英去打那一通接一通,卻始終無人應答的電話答錄,每一回的鈴聲,既是空虛,亦是寂寞,還有著已然告別,已然無法回到過去的惆悵與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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