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朋友：新年快樂！

坦白說，這個題目難倒我了。

首先，片名有牛的電影不一定有牛，例如法國電影《放牛班的春天》，以及好萊塢電影《午夜牛郎》，從台灣民俗或自創的名詞中衍生而來的片名，的確會有誤導。

其次，牛不只是名詞，指涉的不只是動物，也有形容詞的功能，成為人格特質的描寫。例如《梁山伯與祝英台》裡，不解風情的梁山伯，就是聽不懂祝英台的百般暗示，只好被叫做「大笨牛」；至於，《江山美人》中胡金銓導演飾演的「大牛」角色，則是忠心耿耿，護衛李鳳姐權益與尊嚴的好兄弟。

至於西遊記改編電影中出現的「牛魔王」，不管是卡通片或者真人演出的版本，你都很難與真正的牛連想在一起；西班牙電影《悄悄告訴她》，主角之一是鬥牛士，兇猛的西班牙猛牛只是導致她暈厥昏迷的關鍵，卻稱不上是「演出」。

當然，以農村社會為背景的電影就比較容易出現牛的身影，姜南導演1956年的作品《採西瓜的姑娘》中，就有著牛車場景，張美君導演1984年的作品《嫁妝一牛車》同樣有著牛車運貨的巨大場面，每回向年輕朋友介紹或分享這些作品時，我都會感慨：「還好有這些作品，即時留下了時代的印痕。」台灣以農立國，但是多數孩子已經很少見到水牛，更別說黃牛拉車的場面了。

可是，以上這些牛，基本上，牛都不重要，搜盡枯腸，真正有戲可言的作品，我只想得出法國導演菲利普．慕勒 ( Philippe Muyl )所拍的《我的小牛與總統（La Vache et le président）》，這部描寫八歲小男孩盧卡斯為了搶救心愛的小牛愛娃（Maeve），使它免於受到狂牛症牽累而遭撲殺的電影，清淡而有力地呈現了人牛深情，算是最適合的「牛作」了。

另外，凱文．寇斯納（Kevin Costner）1990年的名作《與狼共舞（Dances With Wolves）》，巨大成群的美國野牛群則是話題比較多的「牛」作。電影中有不少場景描寫著人們射殺野牛的場景，但是電影結尾則是特別強調所有的野牛都不曾受到傷害，幕後拍攝過程也特別介紹了他們如何用人工假牛來冒充真牛的場景，算是愛護「牛權」的具體表現了。

靠著牛群表現史詩風味的電影，近兩年也可以在陳凱歌執導的《無極》和巴茲．魯曼執導的《澳大利亞》中看到群牛狂奔的場景，但是這一切都只是為了突顯主角的「神話」或「浪漫」特質，人才是重點，牛只是配角或導火線，一如人會吃牛肉，卻不懂得如何教牛演戲。人與牛的「心靈」距離，其實遙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