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逗她開心,你能嗎?」港片《月滿軒尼詩》中的阿來(由張學友飾演)被情敵男友阿旭(由安志杰飾演)一拳打倒在地上,還被罵說:「你這麼軟弱無用,怎麼保護愛蓮(由湯唯飾演)?」躺在地上的阿來回過身來,悠悠地回了上面這一句話。
情敵比心,而非較勁,一句真心話就能擊倒對手,才是真本事,《月滿軒尼詩》的導演岸西不愧是編劇高手,就靠這一句話,點出了《月滿軒尼詩》最牽動人心的情愛關鍵;這憑這一句,讓觀眾大呼痛快。
讓愛人笑,讓愛人開心,難嗎?談戀愛時,因為戀情正濃,因為全力討好,或許不難;等到愛情有了歸宿,大勢底定後,很多人或許就忘了該怎麼繼續討愛人開心歡笑了,反而計較起自己到底開不開心,懶得搭理愛人究竟如何了。《月滿軒尼詩》的導演岸西就因為懂得笑與愛情之間的關連,一旦把愛情爭勝的焦點鎖定於用「誰才懂得讓愛人開心」來決定愛情的歸屬,就肯定能激出強烈的迴響了。
《月滿軒尼詩》的阿來算是晚熟的中年人,年過四十還會賴床(連爸爸病重都起不床去送老父最後一面),得靠老爸生前透過音響設定的「命運交響曲」叫鈴,才能勉強起身,即使如此,他也總是要鬧到全家人都受不了,才能喚醒他急急起身來切斷音樂。阿來一直單身,家人擔心他關在家中當宅男,一直努力安排他相親,清明一次,重陽一回,他也總是虛應故事,只圖能讓老媽安心而已,因為心中總掛念著青梅竹馬的戀人敏如(由張可頤飾演),偏偏敏如早已棄他別嫁,直到離婚後才又返港找尋這位可以分享一切心事的朋友。
愛蓮則是被舅舅逼著去相親的,清麗可人的湯唯故意塗抹胭脂,畫了一張村姑般的大花臉去相親,然後在餐宴上大口吃食,想盡辦法讓阿來反胃噁心,斷了再約會的念頭,她才可以和曾在公車上為她大打出手,把手毛手腳的色狼痛毆一頓的男友阿旭共效于飛。
男女之間究竟適合當朋友或者戀人?當事人常常搞得一頭霧水,《月滿軒尼詩》討論的無非即是「朋友或戀人」的男女關係。這對相親男女,其實心中都另有牽掛,卻在虛應故事之間,讓彼此看到了對方的真性情,而且發覺了彼此同樣都愛看推理小說,一本《第六感追緝令》的小說,可以讓沈默是金的兩人開始侃侃而談,一位茶樓裡的囂張印度服務生,也可以讓兩人掰出一個匪夷所思的扮裝傳奇,逗到彼此都笑開了懷。
我們都是單純的個體,找伴相陪,若對方不懂你,或者彼此欠缺交集共識,言談乏味,勉強擠在一個屋簷下,其實是痛苦的折磨;《月滿軒尼詩》的片名有點像是好萊塢電影《發暈(Moonstruck)》;亦有點像法國大師侯麥的《圓月映花都(Les Nuits de la pleine lune)》,背景只是香港銅鑼灣和灣仔間的香港街景,人物亦都是平凡之至的俗世男女,所有在理容院和茶樓中所關切的世間男女的情愛追逐與迷惘,構成了一面寫實反光鏡。張學友與湯唯無需任何的肢體接觸,因為知心,因為理解,所以彼此原本抗拒,原本拒絕承認愛情的滋味,才得以從生活的縫隙中悄悄浸潤開來。
至於安志杰與張可頣則是當不成戀人,卻可以註解朋友的定義,同樣地,鮑起靜、朱咪咪和李修賢等老一輩的演員,也詮釋了老年人的黃昏心情,做為主軸的平行線,也提供了更多屬於「朋友或者戀人」的辯證趣味,交響共鳴的效果既多元又有趣。
岸西執導的第一部作品《親密》,刻意走捲簾倒敘的形式路線,斧鑿之痕較重,《月滿軒尼詩》則在張學友和湯唯的精彩詮釋下,有了歲月悠悠的清新之美,味覺雖淡,餘韻卻極醇厚(比較刻意的一場戲是張學友應前女友張可頤之邀當起模特兒拍照,卻是困坐牢籠的囚徒,清楚在指涉張學友的角色,不管人生或愛情都困居牢籠之中,象徵的指涉意味太明顯了),特別是岸西用愛人的開心微笑來定義人生愛情的基本功
這部電影不知道會不會在院線上映呢? 當時在影展我之所以沒有選看這一部電影就是因為我以為會做商業放映 結果到現在都沒等到......
已經播畢很久
或許你可以找影碟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