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張藝謀執導的《三槍拍案驚奇》,你難免驚歎:「張藝謀是不是瘋了?」這話,當然不是我說了算,張藝謀自己在接受中國媒體訪問時就曾坦承:「《三槍》是喜、鬧、瘋,其中,鬧和瘋更重。」當然,他的「瘋論」,指的是形式與內涵,我的「瘋論」指的是他的創作心態。
《三槍拍案驚奇》是一部看過就忘的電影,很難在影史上留名,事實上,張藝謀的創作目的在帶動皮相娛樂,創造當下驚喜,至於永恆呢?太遙遠,也太沈重了,就不必刻意去追求吧,《三槍》果然如願創下了中國國產電影首日最高票房,但是中國媒體戲稱該片該拿金掃帚最佳大爛片獎,也是必然的結果。
視覺的俗豔與嘴皮子的感官樂趣,是《三槍拍案驚奇》兩大利器,俗豔的視覺,承繼著「五色令人目眩」的張氏傳統(從《英雄》到《滿城盡帶黃金甲》無不如此);嘴皮子的樂趣,則是最起碼的脫口秀效應了。
嘴皮子的樂趣是有的,從一開始閻妮飾演的麵館老闆娘要向波斯商人殺價喊價,以買槍殺夫時,從比手畫腳的不知所云,再透過夥計陳七把「Must Die!」翻成「馬死得快?」,然後老闆娘再添加上阿拉伯數字「一到九」的英文繞口令,沒頭沒腦,卻又死纏賴打的貿易語言,就已經將全片活蹦亂跳,不想照牌理出牌的瘋狂性格定了調。
趙本山飾演的偵察隊長登場後,嘴皮子遊戲就如同偵察馬隊攜帶的風哨哨鈴一般,加速旋轉,外貌上,他深得吹鬍子瞪眼睛的官僚德性,滿嘴政令口號揮灑自如的順溜模樣,也吻合了喜丑的基本性格,面對男夥計陳七急著撇清自己女夥計趙六的私情時,一句:「我們是青春年華,正常戀愛的。」趙本山立刻打蛇打七寸地回應說:「你別『糟蹋』青春這倆字兒了,你已經立秋了。」既準確又帶勁,深得語言絕倒之妙。
然而,人生一旦事涉瘋鬧,就易失控,嘴皮子功夫尤其如此,開場食髓知味後,張藝謀就更加油添醋了,趙六與陳七之間胡說八道地搶話對嘴,就有如失控的雲霄飛車,特別是兩人遇見了苛刻老闆,催討不著工資後,乾脆自己開櫃取錢,然後又來為自己的行為辯解時,張藝謀先是讓油腔滑調的「我的錢被人綁架了,談判無效,我去解救,這能叫偷嗎?」營釀強詞奪理的好辯心聲,繼而再大玩「陳七請注意......」和「趙六請注意......」的對口相聲,展現即席機智的巧言令色,樂趣是有的,但卻停留在「皮笑肉不笑」的簡單感官刺激上,渾然若似「脫口秀」的即席幽默,卻也只有嘴皮子的快感,再無動人心的回味空間與感動力量。
是的,「無情」正是《三槍拍案驚奇》最大的罩門所在。忙著瘋亂的張藝謀渾然忘了喜劇劇本即使天馬行空,亦仍需仰賴精準完備的劇本與人物性格。
例如,小瀋陽飾演的李四理應是和老闆娘有動人私情,才能讓老闆娘敢冒生命危險買槍殺夫(畢竟倪大紅飾演的王五老闆,酷虐成性,可有著人人畏懼的陰森威嚴),但是前頭的鋪排卻是兩人窮喳呼地瞎忙,以致於後續的毀死滅跡,就全然喪失了脈絡痕跡,很難相信,張藝謀的人物素描就這樣全失了靈魂。
例如,趙六與陳七之間可以是同為天涯淪落人的同病相憐,亦可以是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的統戰夥伴,明明兩人要同穿一條褲子,同一個鼻孔出氣,卻如同烏合之眾,一驚兩散,張藝謀當年愛玩的「弱勢對抗強勢(從《紅高粱》、《菊豆》到《大紅燈籠高高掛》無不如此)」模式,如今早已成了空殼,那是進化?轉型?還是退化?答案還不夠明顯嗎?
張藝謀已經不值得評論了吧
老師您看看您貼的那些劇照和演員! 那都是什麼東西?如果不是因為這是張藝謀執導,您會評論這樣子的所謂「電影」嗎?
張這廝早成了一個紅頂商人,已經連做為一個導演該具備的想像力和美學鑑賞都沒有了。從這些劇照就可以看得出來
也許他從來就沒有那些天賦......
當年那些「燈籠」、「活著」,現在來看都只不過是美麗的意外而已。都是沾了原著精采故事的光,並不是張藝謀本人真有什麼經天緯地的大才
這樣的人,如今在大陸吃香喝辣,還可以解釋成他資格老,政商關係好,佔著好位子不讓別人出頭。可是想到他在國際影展居然能屢屢有所斬獲就讓人匪夷所思。
我看那也是衝著他中國人的身分,換作已開發國家的導演拍出同樣主題的作品,也不見得有他那麼受矚目
所以啦 所謂在坎柏威三大影展得獎的作品就一定是經典作品云云,也都是騙人的
電影若有知,也會以有張藝謀這種人來拍她而感到羞恥!
askafree:你好嚴厲哦。雖然,我對張藝謀的作品也有意見,但是
我對電影的態度一直是不因人廢影,也不因影廢人,
就片論片吧,人生有很多意外的轉折,有時好,有時壞,
生命的長河,彎轉處就有不同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