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電影作品能夠反應創作者的潛意識,Harald Swart執導的《功夫小子(The Karate Kid)》精準地透露出好萊塢對中國崛起的恐懼。
理由之一是,Taraji P. Henson飾演的雪莉媽媽因為工作關係,被迫帶著兒子德瑞(由傑登.史密斯/Jaden Smith飾演)到中國工作,甚至把孩子交到語言和文化同時都陌生的環境中任其浮沈,中國經濟的磁吸效應,透過這個單親家庭被迫離郷背井的生存現實,說出了基本事實。
理由之二是,中國雖大,對陌生人並不友善,德瑞在公園裡挑戰打桌球的老人,固然是他太過輕挑囂張,不知天高地厚,但是老人隨即發狂式地有球必殺的修理他,卻也給人反應過度的感受,這和後來的公園霸凌事件,快速建立了一個不友善國度的基本形象。
理由之三是,各國都有惡少,校園中的霸凌事件各地都會發生,不只中國,美國和台灣都一樣,只是這群練武孩子在于榮光飾演的武館師父的打罵訓練中成長(那是一種更大規模的師長霸凌),沒有了武德,只會恃眾凌人,對德瑞和雪莉媽媽都不手軟,編導設定的種族和膚色條件,設定在中國崛起的政經環境下,卻也因此多添了中國霸權的意識型態符訊息,也讓德瑞的最後勝出,有了戰勝中國「惡龍」的連結,那亦是好萊塢習慣自爽的一種娛樂文化。
不過,《功夫小子》最大的遺憾可能在於成龍飾演的這位「大隱隱於市」的功夫高手。
眾所周知,,《功夫小子》是1984年賣座電影《小子難纏(Karate Kid)》的翻版,成龍的角色原型就是曾經獲得奧斯卡獎男配角提名的森田則之(Pat Morita)飾演的宮田大師,傑登的原型則是洛夫.馬奇歐(Ralph Macchio)飾演的空手道小子,這也是即使時隔了廿四年,電影的英文片名依然直稱《Karate Kid》的主因。
故事劇情雖然一如《小子難纏》中描寫一位弱勢男孩經過大師調教之後,終於出人頭地的勵志傳奇,這是電影得能大賣的主因之一,好萊塢有固定可以討好觀眾的賣座公式可以套用;其次導演也非常機巧地讓中國風光扮演很重要的煽情角色,不論是長城上或者武當上電影得能大賣的主因之二的習武場景,或者諸如《蛇形刁手》似的功夫傳承戲法,更是電影得能大賣的主力噱頭之二。
差別在於,成龍面對的不再是以前他所擅長的「以卵擊石」或者「以小搏大」的彪形大漢,不再是靠著他的真功夫在生命的絕境中找尋機智出口的靈活滑稽,看著他為了救援德瑞,被迫與一群少年學童動手,還得煞有介事地周旋動手,突然就有如撞見了英雄末路或者英雄蒙塵的黃昏滄桑,起了一種「何昔日之蘭草,直為今日之蕭艾兮」的歎息。
人會老,時代會變,英雄也要隨時調整自己的身段與角色,《功夫小子》見證了成龍的身段調整,卻未能帶給我太多的興奮與期待。
校園霸凌一直是學童要面對的社會問題,有多少人有能力及勇氣站出來對抗,遇上不對的人選擇遠離是唯一的路。